青墨:“......”
空清:“......”
青墨抓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灌了下去,神情郁结。穆由方虽然是他捡回来救治的,可也因他的粗心大意在路上把穆由方撞了好几次。
青墨不禁想:如果穆由方就这样死了,去了阎罗殿,告上他一状,责怪他加重了他的伤势而导致他一命呜呼了。如此吃力了而又不讨好的事,他找谁说理去。
青墨愤懑,此番计较,那他岂不是不仅好心办了坏事,还给自己添了业障了么?思来想去,真是气人!
青墨的忐忑不安,忧心焦虑的神情全都表现在了脸上,泄愤的灌茶的举动,让空清不得不出声询问。“青墨,你这是怎么了?按理来说你们也就见过几次,关系应当还没好到让你要为他如此担心吧?”。
青墨一向心大神经粗。此时为了一个关系一般的人如此担心,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青墨看了看空清,抬眸就对上赤瞳的审视的目光。咬咬牙决定还是说出来好了,如果因此事给自己添了业障,而导致飞升不了了,或是给飞升增添了许多阻碍,那才真的是得不偿失。他一千多年来朝乾夕惕从不招惹是非,可不想到头来因为这件事添了负累。
青墨明白赤瞳若是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肯定会看在他的情分上,想办法极力救治穆由方。他心虚而又惭愧,垂眸闷声道:“其实带他回来的时候,他伤的没有这么严重,是我走的太快没注意就把他撞到了路旁的树上。”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赤瞳一眼,见赤瞳神色依旧淡漠如初,战战兢兢继续道:“撞了不止一下,至于到底撞了哪里我不太记得了。”青墨手臂直直的垂在身侧,头也低低的垂着。他这副神情像极了孩童做错了事,在向自家大人认错的模样。
空清直直的看着青墨低着头的脑袋,喟然长叹心道:“果然是不靠谱,救人还能救成这样,着实是个人才!这穆由方遇上他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赤瞳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静静的没有说话。
随着赤瞳敲击桌面的节奏,青墨一颗心也跟着噗噗噗的直跳,他低着头都不敢看赤瞳一眼。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屏息煎熬,等待着赤瞳的宣判。
良久过后,赤瞳才停下敲击的手指,肃声冷语道:“知道自己错哪了?”
青墨搅动着手指,小声答道:“我不该把他捡回来!这样就...”
“嗯?”赤瞳不怒自威,眉毛轻佻。直截了当的一个字就将青墨要继续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青墨抬眼瞄向坐在一旁的空清,空清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嫌弃神情回视他,他就知道自己答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青墨想了片刻才战战栗栗的答道:“我不该在回来的路上粗心大意的撞了他,导致他伤势更加严重,难以治疗。”说着又偷偷瞄了一眼空清,空清看着他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睛。青墨松了口气,知道这回没说错了,大着胆子往这条线上继续承认错误。
等青墨诚诚恳恳的将自己的错误都一一陈述了一遍,赤瞳才百般无奈的出声道:“你要救人,这原本是好事,可就是因为你的粗心大意,却导致出了一场灾祸,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
青墨头如捣蒜,表示非常赞同赤瞳的教诲,附声道:“是,是我缺心眼!”
空清在一旁汗颜,觉得青墨已经没救了。说他缺心眼,他还如此赞同,都不带反驳一下的。这果真是缺心眼,没错了。
赤瞳对青墨认错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因为千百年来青墨犯傻的事可没少做,对于认错这回事,他早已得心应手。
赤瞳知道他心性如此,千百年来都是这样,能改早就改了。好在他只是神经大条做事迷糊,而不是那惹是生非的残暴性情。不然按照赤瞳一贯的作风,早就把他赶下山,让他移居挪位,眼不见心不烦了。
“你给他喂些人参下去,看看今晚能不能醒,如果不能。明日你就下山抓药再买一排银针回来吧。”赤瞳思索着,如若是不醒,针灸应该会很有效果。
青墨点点头,正色道:“那我今晚就守着他,寸步不离!”
“随你!”赤瞳语气平平。将刚写好的药方留在了桌上,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屑,向门外走去。时辰不早了,该做响午饭了。
空清收拾了桌上的茶杯,看了一眼趴坐在床上的青墨,摇了摇头。随即拿着自己的经书,去到院中的树下盘腿坐好,认真的看了起来。
吃过响午饭后,青墨十分尽职尽责,依旧守着昏迷不醒的穆由方。空清和赤瞳都知道此时守着作用不大,但都没有出声提醒他,竟然他愿意守就让他守着好了,省得他闲暇下来又得不安生。
赤瞳陪着空清坐在院中的石桌上教他读书认字。空清聪明灵慧一点即通,并且能一举多得,赤瞳教的毫不费力。空清学得有模有样很是顺畅。
在清洸寺的时候是老方丈亲自教他们读书习字,空清记事早,自小就聪慧,只要教过的字他都能认得。无奈老方丈去世的早,还有很多东西都未来得及教他。
所以有些不常见的生僻字,他虽能连贯起前后意思猜出个大概,但终归还是要实打实的教导过才不会那么吃力,所学的知识也能更为牢固扎实。赤瞳的教导给他解了很多疑惑,也节省了他很多时间。聪慧如他,一点就通,简直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