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清贫家世自然不知道是什么香料,只是想着,自己又多管闲事了。
然而文佩的事,不知道算不算闲事。他们父辈曾是挚友,如果父亲还在世的话,孟然与文佩说不定会是总角之交,人生境遇,竟是如此离奇。
在认识文佩前,孟然便知道文长清,只是未曾想过文佩是文长清之子。后来知道时,惊诧多于感喟,这么一位当世名士,竟会有这么一位冷戾的儿子,然而他也确实该是文长清之子,这般秀丽聪慧。
父亲当年认识的文长清,也是这样仪容出众,聪慧过人,令人忍不住多看上一眼吧。
胡乱想着,终是太疲惫,昏昏睡去。
凌晨,孟然警觉醒来,谢芷还在睡梦中。孟然听得到邻房的房门开了又关,文佩低声和小燕吩嘱着什么,而后是离去的脚步声。听那脚步声匆卒用力,不似文佩,应该是小燕。
天尚未亮,他将小燕使唤去哪里?
许久,小燕回来,与文佩轻声细语,听不明白,末了听到小燕略大声音哀求着:公子让我跟上吧。
文佩没有回复,独自离去。
孟然再无法装睡,以他对小燕的了解,这是个冷静且聪明的书童,他出声哀求,必有要事。
披衣出房,去扣邻间房门,小燕还未拴上门闸,吃惊拉开两扇门,见是孟然,着急迎上说道:孟公子。。。。。。欲言又止,显然文佩叮嘱过他。孟然瞥眼门内,没有文佩的身影,他果然外出。他独自上哪去?小燕默然,满眼都是焦虑,快说!孟然有个猜测,只希望不是如此。公子。。。。。。去见李政。孟然用力拍打门梁,低喝:糊涂!此时也不是慌乱的时候,追问小燕,让他一五一十道来。
公子昨夜一夜未眠,天未亮,便唤我去医馆,通知李政到卿雨亭相见,我虽不愿,可公子不听劝。
卿雨亭在何处?
这是什么出处,未曾听闻。
是当年老爷游学读书之所的一处凉亭,在城西郊外,离此地不远。
孟然另一句糊涂,没有骂出声来,以文佩的聪明,怎么做出如此不顾自我安危之事,李政绝非是那种会恋旧情的人,逼急了,只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小燕,你在前带路。
孟然系扎好腰带,将披散的发随手揽起,系绑在脑后,他已顾不上许多。小燕二话不说,将门关好,跟随孟然下楼。
蹬蹬下楼,忽然听到身后谢芷慌乱在喊:等等我!回头一看,他脚上穿了只鞋子,另一只鞋子还拿在手上。
适才孟然和小燕交谈声比较响,谢芷都被吵醒了。
三人上路,起先小燕在前提着灯笼,渐渐天亮,三人都加快了脚步。出城门,穿过林丛荒草,远远看到葱翠山丘下,流水潺潺声侧的一处别致木屋。此地虽说不上人迹罕至,但也是偏僻无人。
那木屋远远看去,规整干净,平日该是有人在照看吧。
所谓卿雨亭,在木屋后的竹林。
确认在此?
孟然已抢在小燕前头,抵达木屋,不见文佩人影,三人心里都十分着急。
往这条小路进去便是。
孟然不待小燕说完,已拽起衣裾,大步向前跑去,他穿的是士子深衣,有暗摆,沉重束缚,也亏他矫健。小燕和谢芷远远跑在后头。
文佩是个决绝的人,他也不糊涂,他约李政到这人迹罕至之地,只怕根本不在乎玉石俱焚。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日暖蓝田玉生烟第十三章(下)
赶赴卿雨亭,却不见文佩,也没有李政的影子,长满杂草的亭子,空无一人。谢芷啊的一声,吃惊又困惑,小燕恐慌喃语:怎会不在?唯有孟然,诧异过后,是沉寂。
文佩有心不让他们跟上,有的是办法,报的卿雨亭,却可以只是和李政在此相候,而去向成谜。
燃之,现在怎么办?谢芷四处张望,此处荒草齐膝,不见通往竹林深处之路。
孟然扫扫石阶坐下,藤草在他脚边,他似乎也不在意会有蛇出没,他沉默不语,低头似有所思。
见他坐下,谢芷也蹲下身,看向孟然,又看看小燕。
我适才隐约见那木屋齐整,院子干净,似有人看顾,你可知是何人看顾?
问的是小燕,话语冷静。
我并不知晓,此处院子,早赁予他人。
小燕,你过去问问,是否曾见过外人前来。
燃之,你不一起过去吗?
谢芷起身,和小燕起肩,又回头看孟然,孟然仍坐着不动。
你们过去问下,再过来告知我吧。
适才的担虑,到此时已是排山倒海般,心里隐隐觉得人必定不在此,却也还不想放弃。
谢芷不解,但仍跟随小燕前去,心想,燃之大概是跑累了,在亭子上休息。
走至院子,果然见院中物品收拾得整齐,然而门却紧锁,从窗外往里看,屋内没有人影,大概平日并不住人,只是偶尔有人过来打扫。
返回凉亭,跟孟然把事一说,孟然点头,似乎早已料到。
回去吧。
他起身拍拍衣服,很是淡然。
燃之,子玉还没找到呢。
谢芷扯住他袖子,似责备似哀求。
小燕倒是低头不语,他是个聪明的书童,何况自小跟在文佩身边,自家公子还是相当了解。
他不在这里。
孟然摇头,拳头在袖下捏起,又松开。
子玉,你可曾当我与小白是朋友?何以竟决意自己了结这一份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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