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子腾也得排一排队,但是他有便利,其妻史氏,约上了回门来看叔叔婶婶的凤姐,一道去了靖远侯府探望静娴。当初凤姐有身子的时候黛玉也来看过她,如今投桃报李,也算的上是有礼。
林沫如今看到凤姐贾琏两个的名字就想起了柳湘莲那个绿油油的亲事,顿时就看凤姐也觉得同情,甚至还抱了一下贾薇,给了他一排金锞子同一盘点心,静娴道:把修朗也抱出来,同小哥哥玩玩。
申修朗刚生下来的时候吓了静娴一跳,全身红通通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她听了云夕生孩子时候的撕心裂肺,又看到生下来就是这么丑的孩子,颇是失望了些,只是养了几天,孩子渐渐变得白嫩可爱起来,她自己带了几天,越发地舍不得放手,对自己腹中的孩子也多了几分期待。
黛玉这几日也陪着静娴照看修朗,如今牵着贾薇,也是笑嘻嘻的,史氏有些尴尬,她听说了林沫收了个义子,只是没想到这么正式,竟是景宁郡君亲自教养,是以按庶子例准备的见面礼,同静娴给贾薇备下的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了。
好在静娴也没介意,哄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便在黛玉的劝说下倚到了床头,叫两个小丫头在后头捶背,还一伸手把黛玉也拉上了榻上靠着,对史氏道:王家太太不常来呢,听说世伯调任回京了?日后倒要常来走动走动。妹妹同二嫂子很说得上话,我们两个在家里,也时常无聊。
史氏笑道:这是当然,你们还别嫌我啰嗦又不客气呢!
黛玉抿嘴道:难怪二嫂子这张嘴这么厉害呢,原来是家学。
凤姐道:哟,瞧瞧这丫头,嫂子这么些年在你嘴上讨过便宜啊?还说我嘴厉害,可真真是委屈死我了。往常你嫂子在,我说不过你,可今儿个我婶子也在呢。她又对史氏说,婶娘,你快看,你家侄女儿挨欺负了呢。
史氏与黛玉等笑作一团,连底下的丫鬟们都忍不住偷笑。
静娴看凤姐却有些可怜。林沫这人,除了朝堂的事,其他的都不瞒她,故而她也知道了贾琏给柳湘莲说亲的事。你说好端端的,荣国府的琏二爷外放在外头,这回回来给自己叔叔治丧,怎么想的起来给自己堂嫂子的继妹说亲了?且一个闺阁家的女孩儿,他说些什么不好,说了个绝色,要说他同这女孩儿清清白白的,谁信?
她这一想可还真没冤枉贾琏,这贾琏在外头任上,起初倒也是勤勤勉勉,只是从他顶头上司起,做事就有些虎头蛇尾的,他一个世家子弟,捐来的官,钱堆出来的外放,能有什么好差事?做了没几天就觉着厌烦,加之凤姐又不在身边,他日日游乐,倒也轻松自在,乡野村妇倒也有几个姿色清丽的,他又不嫌弃,用凤姐的话说,原就是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家里拉的,如今回了京里,又是给叔叔办丧事,又有凤姐看着,索然无味,好在儿子可爱,抱着逗乐倒也能玩一会儿。
只是没几日,却由贾蓉引见着,去见了尤氏的两个妹子,真真模样标志,身段水灵。那三姐虽然颜色更好些,只是委实泼辣,钱花得流水似的,说起话来,能叫他们这些大老爷们羞红了脸,倒是二姐,温和顺从,小心体意,很是叫贾琏受用。竟是掏出私房体己,给她单独置了个小院子,穿着素服来同她拜了天地,焚了纸马,以奶奶称之了。
这凤姐如今是不知道,方这么自在逍遥,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伤心呢。
静娴心里叹了一声,也不多话,支起耳朵来,那厢史氏已经说到了王子腾这趟回来路上艰辛:不知道怎么的,竟然遇上了水盗,呼啦啦地冲上了船来,活生生给他吓出了病来。好在凤丫头之前提醒他,叫他请任上的知府借了他几个卫兵,不然,真没这命回来了。
静娴于是淡淡地道:世伯吉人自有天相,此次遇祸,必有后福。
史氏微微松了口气:沫哥儿最近办事还苦?
是挺辛苦的。静娴道,又听着史氏絮絮叨叨了一些养身子的话,倒还受用,临走竟准备送一送,叫史氏和凤姐给拦住了。
怎么样?林沫问。
静娴道:知进退,是个难得的。难怪王子腾不退反进了。
林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是想问,琏二嫂子看着有什么不对劲么?
静娴狐疑地看着他:大爷最近越发地无趣了。
呵,又不说王子腾任上的事儿,你们说什么呢?
最近皇上不是要考校世家子弟么。说他们家的孩子也想去试试身手,可是实在是不中用。
皇帝考校世家子弟,甭管是为了什么,对于这些富贵闲人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这些人,往日里就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多,当然,也有要往仕途经济上上进的,可是娇生惯养的,哪里比得上寒门子弟肯吃苦。便是捐官也罢,家里托关系也行,总能给个职位,只是多半要在上头耗上一辈子没个进展,只图个说出去好听。而今大好的机会,不由地要感谢皇恩浩荡,陛下英明。
原先年前事务杂多,这事儿得拖到年后的,只是宫里华太妃的身子渐渐不行了,她这病来得凶险,竟比中了的太上皇还要严重些,加之又没了儿子,上皇不喜,宫里多是落井下石之人,身子如何好得起来?倒是皇后为了自己贤良淑德的美名常去探探,只是她如今如何敢在皇后面前摆谱?每每总要换了衣裳见皇后,一来二去的,竟是一次比一次还要厉害了。皇后禀明了皇帝,华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