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王道:你俩若胜了,从今而后,关外西域诸国,任花家商队畅行。
自元末以来,玉门关以西战乱频仍,商路废弛,纵是朝廷,于此通商亦力不从心。花家的商队虽涉及地域广阔,甚至通达阿丹、不剌哇、木骨都束、竹步、麻林、麻那里、罗娑斯等遥远国度,但却是经由海路。当日在山西,阎铁珊曾提起皇帝欲求红黄玉而不得,珠光宝气阁为之到哈密、吐鲁番、撒马尔罕、天方等地收购,之所以能走陆路,倚仗的是无争山庄在西北的势力。但即使是无争山庄,对更远之处,却也鞭长莫及。假如陆上商路全线畅通,那收入之增益简直无法估量!而这个承诺,即使一国之君,也是不敢做出的。
快活王豪言一出,花满楼和王怜花不禁暗暗深吸口气:能出得起这样的赌注,其对西域诸国的控制力可见一斑!
却听快活王又续道:包括无争山庄的商队。
无争山庄!
花家与无争山庄的关系,本是绝密。
花满楼脸上却仍旧波澜不惊,只重复道:无争山庄?
快活王缓缓说道:如今无争山庄的主人,难道不是花公子?
他不仅知道花家与无争山庄的关系,更知道花满楼在无争山庄的地位!
他还知道什么?会不会知道蝙蝠门?
花满楼摇动着折扇,依然笑得云淡风轻。
王怜花则不紧不慢道:无争山庄乃是武林第一世家,王爷若认为花满楼是无争山庄的主人,就不该再认为他会归于别人麾下,甘被驱役。
快活王轩眉一哂:本王门下,便是国君宗主,也大有人在。
这句话更是惊人!
却可知绝非夸口而已。
假如宫九弑君篡位的计划成功,如今华夏一国之君岂非正是他的门下?他在西域、南洋各国经营多年,以此方式,不知已令多少国家江山易主。
他这个王爷,已是实质上的王中之王!
花满楼莞尔:晚辈如何能与国君宗主相提并论。
快活王轻捋长髯:那么,花公子是认可这赌注了?好极了!不知可否劳烦陆公子,汲来太白泉水,以供我们点茶?
王怜花揶揄道:羊和马只会饮水,却不会汲水的。
快活王笑道:本王并非有意辱没陆公子。只是水有灵气,若令那些腌臜浊物汲来,不过勉强解渴罢了。放眼天下,能汲水而不至于污了水的,实是凤毛麟角。
王怜花展颜道:王爷就是王爷,支使了人,却还要让人倍觉荣耀,直呼幸何如之!
花满楼道:板阁禅秋月,铜瓶汲夜潮。能被派到如此雅差,确是幸事。
亭中恰有铜瓶。
王怜花笑着拎起铜瓶,飘然向东面山上而去。夜风袭袭,他身形轻曼妙捷,便若御风而行。边飞掠,边唱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辞亦是武帝的辞。
声如游龙,贯穿夜空。
须臾,人与歌声皆杳然。
快活王接口吟道:泛楼舡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萧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随即哈哈笑道,这小子明明想让本王听最后两句,可惜腿脚太快,来不及唱到就跑远了。
花满楼道:武帝修真游仙,非后世帝王可比。这《秋风辞》又岂会仅是感时悲秋之作?究其所述,不过轮回而已。乐而愁,秋而春,生生不息,便如阳极阴生,阴极阳生。
快活王抚掌道:正是此理。阴起午中,阳生子半,地气与之相应,才有了此时最得真性的泉水。
花满楼微笑道:这水,或许着个小童去汲,更能保持净透。偏小童稚弱,又没有陆小凤的丰蕴灵动。
快活王喟然道:小儿当年却是净透灵动兼有,那天下第一泉的水唯经他手汲来,才能呈现极致之妙。
花满楼道: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