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吴邪才开始了今天的课程。他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认真。
放学后,一个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叫道:吴邪。
吴邪一愣,他记得这个声音,胖子那天把众人拖出去的时候就是这个孩子喊了声好好休息。努力回想这个孩子的名字,这才想起来这好像是班上一个很倔强的孩子,执意说和吴邪做朋友,想不喊老师直接喊名字,吴邪当然不会拒绝。如今这些孩子也已十五六岁了,吴邪想了想,好像是叫黎簇吧?
黎簇?吴邪试着问道。
你记得我!黎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意。
蒙对了,吴邪松了一口气,又保持笑容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吴邪,你家是不是住进了一个叫做张起灵的人?
吴邪有些惊讶,想起这孩子既然能被胖子带来,肯定是值得信任的,也并不在意,摸了摸黎簇的头发,别担心,那是老师的朋友。
随即很快转身走了。
留下黎簇目瞪口呆,然后有些留恋般的摸了摸自己头,傻笑了几声。又很快反应过来,冲着吴邪的背影,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要是朋友这么简单就好了。
吴邪如释重负般走出教室,却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吴邪认出这是今天早上和张起灵一起的大汉其中之一。那男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才开口:那啥吴老师,我有一些话想要和您说,不知耽误您的时间吗?
吴邪想了想,现在还没到午饭时间,便欣然应允了。
男人犹豫了好久,在吴邪第三次强调您有什么要说的,请尽管说之后,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吴老师,您以后会走吗?
吴邪一愣,很快回答:也许会有那一天,但我会把我的知识都尽可能教给孩子们再离开的。
男人闻言眼里流露出感激,像是得到了鼓励:其实在您之前,有好几个老师来了,他们大多是一两个月便离开了这里,其实我们也都知道原因。但孩子们想不通,总是觉得老师总会有可能离开他们。他们害怕见不到您。我知道,您比他们都要好得多,孩子们也更喜欢您。所以,这次您出事,孩子们都吓坏了,我们也只敢说您是生病了,他们才肯回家。我就这么说出来,也不懂人情之类复杂的事,想着吴老师会明白我的。
吴邪心中已震撼万分,他的鼻子酸酸的,有些不知所措,只起身说了声对不起便离开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热切的觉得,自己是不可缺失的。他的生活里没有父母这个名词,有的只是二叔三叔偶尔的看望,以及每个月定时打入卡里的生活费。空空如也的屋子,无声无息的每一天,他偶尔会在饭桌上摆上三双碗筷,却只是一个人在自食寂寞。有时候生病了,打个电话通知了老师,自己昏昏沉沉地去买药,在床上窝了一天,病好了又麻木地重复那些日子。
他不是愿意一个人,而是习惯了一个人。然而现在有人告诉他:他们害怕见不到他。
张起灵敏感地注意到了吴邪今天的心情有些不同往常,但他什么都没说。在吴邪洗菜的时候盯着他一言不发,把菜叶上的虫子偷偷拨了下来;帮吴邪拉开凳子;在吴邪的筷子要戳到桌子上的时候默默地把菜挪了挪直到吴邪机械地吃完饭起身的时候,张起灵忍不住开口了:
吴邪。
恩?小哥你有什么事吗?
饭粒。一边说着,张起灵指了指自己嘴角偏右上的位置。
吴邪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抹了抹嘴角,道了声不好意思,急匆匆地收拾碗筷,没注意到对方有些热切的目光。
谁知张起灵制止了他的动作,拿过收拾好的碗筷,竟是要去洗碗。
小哥,还是我
我来。
不留余地地拒绝。
张起灵在水龙头前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尽是吴邪刚才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