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圆凳朝金乔觉身旁坐了,手上拿了那客人给的图谱递在他手上道:你且看看这图谱,却不知是何兵刃。金乔觉接了那图谱在手中细看时,原是两条铁索模样,因有些疑惑笑道:却是江湖之中少见的,莫不是两端还有机关么?
战天刃闻言佩服道:到底是兄弟见多识广,这图谱后面标注之处便是。金乔觉闻言细看之时,果然在铁链两端末尾之处,因系着两个铃铛,不由失笑道:看不出此人生得恁般魁梧,竟使这小巧玩意,倒像是内家兵刃,只是内家武术派门繁杂,兄弟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那客官将图谱交在大哥手中,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战天刃闻言道:正是呢,只是这活计催的急,我又没个得力的帮手,要在几日之内做出来,只怕这几天却家去不得,可巧我今儿在集上看上一件簪子,你若闲来无事,烦请兄弟与我带去家中,交给我浑家收着可使得么?金乔觉原本正欲前去找水氏娘子商议此事,因点头笑道:这不值什么,还须得大哥特地吩咐一声,小弟自然照办。因伸手接了战天刃手中的簪子,却见此物花样端的有些眼熟,倏忽想起方才在太爷家中断案之时,那三娘的妆奁之中有几枚簪鬟却与此物同款,因压低了声音道:大哥莫不是消遣兄弟,此物并非集上所得。
战天刃闻言一惊,因四顾无人,方脸上一红笑道:金兄弟久在公门,自然知道这铁匠铺子里头的底细,却不用为兄多说金乔觉闻言,素知但凡偷儿得了些金银首饰,因卖于首饰店中少不得给人发现端倪,却往往要来铁匠铺子里销赃,融成生金块子,再卖与银楼打造新花样,那战天刃必是有他的门路得了这些东西,因见这件簪鬟款式不俗做工精致,便将此物留给他浑家佩戴的。
金乔觉想到此处,因笑道:旁的倒没什么,只是此物上却系着一些关节,大哥只管留着无妨,只是还求赏兄弟一些口风,此物却是何人托付在此的呢?战天刃闻言有些为难道:那中人原是与我交办过几件事的,只是如今闹出来,往后我这铺子再想收东西,却是有些艰难了。金乔觉闻言笑道:不碍的,此物并非赃物,想是宅门里典当出来的,我因现下查办着一件私相授受的勾当,只要得知上家是谁便罢了,实不敢断了大哥的财路。
战天刃闻言方放心道:既然如此,那中人便是当铺的伙计,此番我带了你去,定能问个清楚明白。兄弟二人商议已毕,起身打点了一番,方来在当铺之处,战天刃因向内招呼自己的中人,那中人丢开手中活计迎了出来,走到一半却见战天刃身边带着官人,因有些畏惧,逡巡不前,战天刃见状笑道:不妨的,这是我兄弟,只问你一件事,你回明白了就去忙你的,耽误不了功夫。
那伙计听闻此言,方略略放心,扭扭捏捏蹭了过来,金乔觉见状笑道:你且不必多心,我此番前来,只要探听此物来历。因将手中簪子递与那伙计细看,那伙计见状点头道:原是这件东西,是前儿平明十分,一个小娘子敲开当铺的大门说要典当此物的,我因见大朝奉还不曾来,又见那小娘子衣衫单薄,断然不是原主儿,因估摸着是宅门里的哪位奶奶传递出来的东西,以解燃眉之急,因胡乱给了她几两银子打发她去了,却不归帐,偷偷将此物交给铁匠铺子的头家,求他帮我销了才好。
金乔觉闻言心中一动道:却不知那小娘子生得如何模样?那伙计摇头道:当日天色迷蒙,况且那娘子头戴面纱一身素服,端的瞧不清爽,只是身段娇俏,看去应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不过因她不曾穿件鲜亮衣服,小人才判定她已经有了夫家的。金乔觉听闻此言,却与自己心中揣测不谋而合,因在袖中摸出些碎银子赏了那伙计,一面与战天刃辞了出来。因对他笑道:此物并不是我要打听的物件,既然如此,我便依旧带着这簪子送与大嫂,大哥且回铺子安心活计,不必费心。说罢与战天刃在街中道别,自己翻身上马,怀揣着簪鬟往水氏娘子家中去了。
金乔觉打马进了东村口,未行几步便到了战家门墙之处,因将马缰绳系在垂柳边上,上前打门道:水嫂子在家么?战大哥托我交办一件事。那水氏正在厨房内准备战天刃父子二人的晚饭,听见门口呼唤,却是金乔觉的声音,只怕自己男人今儿又不得空回家,因看了火,在双手在围裙上胡乱抹了,迎出院外笑道:劳烦金兄弟跑一趟,敢情我家那死鬼今儿是不得脱身了?一面开了院门将金乔觉让进院中。
金乔觉进得院门,见白羽还没回来,因要避嫌,便不进外间,只在院中葡萄架下坐了,那水氏娘子因沏了滚滚的茶来笑道:家里没个样子,兄弟别见笑才是。金乔觉闻言笑道:这院子整治的格局,全仗嫂子是个精细人才这般妥当。那水氏娘子见人夸她,因脸上一红道:当日我当姑娘的时候最会收拾屋子,说不得给这死鬼骗到这穷乡僻壤的,把我那争强好胜的心思是一分也没了,不过守着他们父子过日子,还拾掇什么呢。
金乔觉闻言笑道:嫂子下嫁虽说委屈,只是战大哥却是一片真心,方才我去找他说话,他因铺子里接了一宗大买卖,想是有几日不能家去,因将在集上买的东西托我转交给嫂子。说罢自袖中取出一个绢包,递在水氏娘子手中。
水氏见状,却不知绢包之中何物,因伸手打开,托于掌中细看时,原是一支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