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点头道:这却妥当。因说着,两人出了书房门中,往门房上叫了金福儿,先去银楼中打一副黄金头面,会了定钱,剩下的去唤个人牙子进来,挑一个身价银子五六两的上灶丫头带过来给大奶奶瞧瞧。金福儿答应着去了。
夫妻两个又说了几句没要紧的闲话,但听得街门上打门之声,金乔觉开了大门,倒是唬了一跳,但见门外丫丫叉叉站了一大家子人,细看时却有战天刃一家三口,加上酆玉材酆大先生,与自家小官人志新,因连忙让进院中。
彼此叙过,见了礼,因金乔觉家中局促安排不开,正没个奈何,但听得那酆玉材笑道:今儿兄弟与战大哥同来,原是要找金师弟吃两杯,可巧路上遇着大嫂来接侄儿下学,因寻思着不如一起过来会齐了,再往聚友楼去。
飞天闻言尚未搭话,但听得水嫣柔笑道:哎哟,兄弟抬爱,奴可不敢当,哪有良家妇人往酒楼上吃酒的?依我说,我跟飞天妹子两个许久不见了,倒不如在她房里做一回针线,胡乱吃些酒菜也就罢了,正格的你们爷们儿去吧,越发将两个孩子也带去见见世面,只是不许给他们酒吃。
金乔觉夫妇二人闻言,心中寻思着许是战家夫妇来此有甚话说,只是男女有别各自不便,遂想了这个法子支开彼此,想到此处,因彼此对视了一眼,那金乔觉方笑道:如此最好,咱们弟兄几人带了两个小的过去,还要劳动大嫂与娘子在此处看家。
姒飞天听闻这样安排甚合自家心意,因意欲开口答应,但见众人都在此处,又不好十分拘束称呼的,只怕叫金乔觉当众没脸,只得低了头淡淡回道:奴理会得,大哥慢走。
此言一出,那水嫣柔先绷住不笑了起来,却见酆玉材与战天刃对个眼色,因上前与金乔觉勾肩搭背笑道:师弟此番可要做东,与咱们哥们儿多吃两杯。金乔觉闻言心中倒也十分蜜意,因点头笑道:这个自然,说着弟兄几人带了两个孩子出了街门。
放下他们兄弟几人如何饮宴不提,单表水嫣柔与姒飞天姊妹两个正欲关了院门,忽见外面金福儿带着两个人进来,因将他们让进房中方才将街门关了,飞天定睛观瞧之际,但见一个婆子,领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站在院中地下。
作者有话要说:来人是谁~?猜猜猜~
☆、第八十八回
水嫣柔欲扬先抑,上灶婢锦心绣口
但见金福儿领着两人上前见了礼,因回禀道:跟大奶奶回,这是街面上的李婆子,常年做些买卖妾婢的勾当,手上持有官媒执照,奴才想着既然是她荐来的人,来的都是明路,奶奶也可以放心使唤。
飞天闻言道声辛苦,叫金福儿自去门房上等候不提,因一面让那李婆子往天井院中坐坐,一面打量着她带来的那个女孩儿,却是个娉娉袅袅豆蔻梢头的模样,看样子从前是不曾做过奴婢的,并不懂些规矩,只一味缩在那婆子身后,见婆子坐了,自己因不知如何自处,扭扭捏捏站在一旁。
飞天因从小给生身父母遗弃了,对着孩子倒有些同病相怜起来,因对那婆子笑道:有劳李嬷嬷走一趟,你既然是官媒,我们宅门里也信得过,只是我也不过是个当家丫头,老爷使奴唤婢的事原做不得主的,少不得还要问上几句,这孩子的出处来历,到时将人留下了,老爷回来时也好有个招对。
那婆子见飞天当家管钥匙银钱,虽然是个丫头,身上衣裳发髻珠翠都是上好的,想必在老爷跟前有头有脸,又见那金福儿称她是大奶奶,早已知道今日之事全在飞天一句话罢了,因面脸堆笑着站起身来回禀道:奶奶这话说得过谦了,如今街面儿上谁不知道金家宅门里都是大奶奶当家,既然奶奶能做主,老身就说说这孩子来历出处,若是奶奶看着好,好歹赏下老身几两身价银子来,人就归你们金宅里头使唤,也省得大奶奶每日操持家务,折损了这如花美貌。
飞天闻言点头道:你且说来。那婆子闻言笑道:说来话长,容老身做下说。因道了无礼,与飞天姊妹几人围坐在天井当院的百灵台旁,只有那丫头兀自立在花下,也不言语,似是今日之事与她全不相干一般。
但听得那婆子笑道:这孩子命苦,倒是天可怜见的,投身到娘子家中这样的好人家,她原先也是正经宅门里的贵小姐,说不得百般娇养万般骄纵,谁知好景不长,三四岁上生父就一病死了,她家中虽然富足,人口却是凋敝,到她父亲时,只剩这一家三口,谁知当家的还死了,她娘倒是说不得,当真是个章台柳儿,前脚送殡,后脚嫁人,一天不耽搁的,仗着没有大伯子小叔子管束,百日孝也没守。
谁知过门儿几日,新夫主就嫌弃这娃儿是个拖油瓶,嫌烦不肯要的,她娘初嫁过去,正在新婚燕尔百般恩爱之际,自然是要讨好夫家,竟将这孩子赶打出来,教她在街面儿上自谋生计,可怜几岁的孩子如何知道讨饭,没过两天就饿得昏死在街边上了,幸而本镇风俗倒还淳朴,因有好心人收养在家,供了几日好吃穿,方送到育婴堂中将养着,如今眼看快要及笄之年了,朝廷定例不算孩童不能再白养活着,因发到官媒上来,叫我们帮衬着张罗,或是卖给大户人家做妾,或是做丫头,若是期限一到还没人肯要,也就只得送到官妓处谋生了,可怜了一个鲜花儿一般的闺女儿
因说着,倒挤出几滴眼泪来,也不知真心还是假意。飞天听闻此言,虽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