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妨的,这几日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将家传的武艺教他一招半式的,也是你们父子两个相认一场的意思。
那钱九郎见飞天这般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因心中十分蜜意起来,一面见志新早已跃跃欲试的,因点头笑道:这却使得,如今天气有些炎热起来,即便是赶路,也是夜路凉爽些,又不比经官动府的,天长日久且喜无事,如今我就陪这孩子去后院走上两招,还请娘子为我两人掠阵可使得?
姒飞天未曾想到钱九训子竟要自己相陪,正欲开言拒绝之际,早见志新扑在母亲膝头撒娇道:娘往日常说爹爹是个武功盖世的大英雄,今儿也跟着孩儿前去瞧瞧吧,左右娘也是少侠身份,看看你们两个武功谁更厉害一层,岂不有趣么?
姒飞天给爱子这样一缠,心中早已软了,只得没奈何答应着,一面领着志新随那钱九郎来在后院之中。但见那钱九郎来在后院平地之上,伸手在地上一探笑道:这院子原是三合土匝地铺成的,却也恁般便宜,想是前身竟是个镖局子也未可知。
志新听闻此言不甚明白,因蹲□子伸出小手在土地上按了按笑道:娘快来瞧瞧,这里的土地恁般坚硬,难为它是怎么长来的。飞天闻言噗嗤一笑道:你这孩子也是个呆头鹅,不见方才你爹爹说了,这是三合土,是铺盖这院子的时候人工堆砌而成,并不是天然的。想来这间宅子从先是个镖局,又或是练武人家的宅邸也未可知。
志新闻言方才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江湖上还有这许多的规矩,且喜爹娘的出身都是一样的,往后谈讲起来岂不是亲密和睦略无参商啦。飞天闻言红了脸,又不好出言嗔怪自家孩儿,那钱九郎倒是爽朗一笑颇有得色,却也不敢十分露骨,只得拆开话头道:你这孩子满嘴里倒好多新鲜词句,可见学堂里原没什么正经学问,倒学了些精致的淘气。
志新闻言噗嗤笑道:爹爹这话差了,我母亲原不愿意叫我从科举上出身,读书只要明理为要,因将我从在镇上最为清贵的学堂里念书,我们先生说了,那圣人教化子曰诗云固然是好的,只是若将书本念的死了,不止自家学理受害,也是辜负了千百年前圣人著书立说的本意,因此上并不止步于学庸论孟,但凡有益天理人伦的学问多少也做些,那诗词歌赋原本陶冶情操,自然杂学旁收一些也是有的。
那钱九郎听闻自家孩儿一番言辞却是有理有据慢条斯理,说的清楚明白,难为他一个十岁孩子心思竟这般缜密,不由得心中暗赞这姒飞天果然教子有方,若是当年自己不曾身陷囹圄,竟在那一夜颠鸾倒凤之后便带了未婚妻子前去他师门提亲,如今一家三口闲散度日,何等亲密和睦,又何至于如今两人劳燕分飞,带累了孩儿没有亲生父母娇养。想到此处,因满眼歉意瞧了飞天两眼。
姒飞天见那钱九郎听闻志新言语,方才还面露激赏的神色,转眼之间却这般歉意盯着自己,便知他心中又在自怨自艾,因心下有些不忍笑道:怎么,你瞧着孩儿的学问人品出息了,心里也欢喜么?多亏了他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若是换了你带,只怕早就教坏了呢。说到此处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钱九原本满怀愧疚之意,如今见了飞天这般哄他父子两个开心,不由得心花怒放,因抱起志新的小身子转了几个圈儿笑道:你娘这般编排咱们,爹爹就教你一套功夫,也好教他不能说嘴。逗得志新咯咯笑了起来。
钱九因将志新放回地面上笑道:你先将你娘教你的几个招式打一套给爹爹瞧。志新闻言小脸儿一红道:孩儿不曾习得一套路数,娘只教了我几招擒拿,对付那些想要欺负孩儿的歹人。
钱九闻言点头道:这也罢了,若是你的性子像我,倒也是个招灾惹祸的,这般温文功夫却也使得,只是如今看你出落得一个念书人的胚子,只怕是往年那些戾气都消磨的几乎殆尽了。志新闻言歪了小脑袋笑道:正是呢,那书院的酆大先生因我才去时常与同学起了些龃龉,是以屡次言传身教,教导孩儿不可恃武伤人,因而这几年来性子倒也平和了许多。
那钱九郎听闻此言却对姒飞天点头道:这位酆大先生你选的好,来日我定当备下一份表里,暗自派人送过去,好答谢他此番教导咱们孩儿的恩义。
姒飞天闻言蹙眉道:依我说你倒是不必出面的好,虽然如今出来了,到底官面上还是追得紧一些,那酆大先生除了在学堂讲书之外,又领着一份衙门口里的差事,给琚付之做了刑名师爷,如今你何苦去招惹他,就算他不告发咱们,到底也别连累了人家才是。
钱九闻言爽朗笑道:你想的周全,我倒忘了我这贼配军的身份,这也容易,京城里有几家银号是咱们家的本钱,到时只往他家中送些票子,不必提起什么人来,左不过就说是闹了黄大仙,教那书呆子欢喜一场也使得。
姒飞天闻言却是绷不住噗嗤一笑,因摇头笑道:你如今多少春秋了,还信这个?依我说等我带了孩儿返回家中之时,临别之际送他些表礼也就罢了,往日里咱们孩子上学又不是没有给过他束脩银子的。
两人谈谈讲讲之间,那志新见了父母言笑晏晏起来,心下却有些着急的,因扯了钱九郎的衣袖道:爹娘见了面就有这许多说不完的话了,晚间要说多少使不得?如今趁着天色尚早,先教教孩儿吧,往后即便爹爹不在身边,我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