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栋离开的同时,白家庄也在准备一场大迁移。
其实这原本就是在计划之中的,这个时代的西域植被繁茂,沙化戈壁化的地区并不多,比起后世的生活环境可要好多了,现在又是西君封地,白家庄日后就是白家在栎阳的临时落脚点了,真正的生活地应该在西域。
白栋的骨子里还是有一种来自穿越者的优越感和自我保护意识,虽然他这一世的肉身是属于秦国的,可他更愿意在关爱祖国的同时尽可能置身事外,至少是表面上的抽离;而骊姜自作聪明的举动只是一份催熟剂,让他下定了决心而已。
华夏进入‘银本位’时代后,无论政治、经济、军事方面都会有极大变化,综合力量会得到质的提升,当累积到一定程度时,有些白栋期待的事情会在潜移默化般出现,在‘儒教’还没有统一中国时,华夏是精彩纷呈的,任何可能都会出现,而白栋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随手添上几把柴,让这个火热的大时代更快来临。
白栋离开栎阳的时候,嬴渠梁没有出面相送,老甘龙、杜挚、白崇等一干与白栋相厚的臣子个个都带上了家里自酿的美酒和风干的佳肴,杜挚拉着白栋的手痛哭流涕:“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就夺去了你的爵位,白子、你是老杜的好兄弟,快悄悄告诉我,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老杜心里有个底......”
“有个屁的底,你比谁不聪明?十三房女人都悄悄安置了罢?我听说你现在每天都在装穷,别人骑马上朝。你偏要骑驴?每餐也不吃鱼肉了。专吃野菜粗粮。这样做有用麽?谁不知道你是老秦有名的富豪?”
白栋其实挺喜欢老杜的,这家伙精于盘算是个小人,可自从他做了大司空,老秦的硕鼠再也没有了任何机会,因为他们遇到了行家中的行家;而且这家伙虽然自私贪婪外加不够血性,却还是有真感情的,拉着自己哭得稀里哗啦,那是真伤心啊。
“你要保重。我......我会去西域看你的......那个,我就走了,你嫂子还在家里等我。”抹干眼泪就准备开溜,现在白栋落势,这家伙能赶来送行已经颇为不易,不能要求他太多。
与老甘龙一众洒泪而别后,白栋跳上马背轻轻挥手,心中却早就乐开了花,最近有多忙啊,终于可以过几天安逸的小日子。西域,我来也。
白家车队一行西向。走到午时将至,眼看就要出了栎阳所属,刚刚停下来准备打个尖,忽见远方旗帜飘扬,驰来百多名军士,当先一人正是美面如花的景监,跟在景监身后的那人白面长须,气质凝沉,却是许久不见的卫鞅。
白栋眯起眼睛看了看卫鞅,这家伙终究是不简单的,自己与二哥瞒得过旁人,却是瞒不过他。
来到老秦三年,卫鞅的气质大有变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身入秦的飞扬青年,如今已经是老秦变法大臣,嬴渠梁眼中的第二红人。
“见过白子。”
卫鞅站在白栋面前,心情很是复杂,正是这个人让他对老秦产生了兴趣,也是这个人力荐他成为老秦变法大臣,有了实现自己胸中抱负的机会,却也正是这个人压制了他整整三年,原本该是他卫鞅被天下人瞩目、相比管仲百里奚,可现在无聊是华夏还是秦国,人们议论最多的还是这位白子;哪怕这位白子被君上所忌,仍然可以轰动华夏、令人人侧面。
每当站在这个人面前,卫鞅总会有种莫名的自卑感,所以他总是会刻意‘躲避’着白栋,就算是今天,他也是犹豫很久才决定远出栎阳等待白栋,因为他心中还有疑惑要向这位白子请教,若是当着满朝文武,会被人笑话他这个变法大臣什么都不懂,事事都要询问白子。
“左庶长是来送我,这就奇怪了,为何你不与上大夫他们同来,却要远行至此?”白栋是明知故问,卫鞅这个人从不做无谓的事情,他绕了这么一个大圈来堵自己,可见必有要事。
“在白子面前就不必隐瞒了,这次天子正名,诸国联手建立‘华夏银业总司’,各国都派了重臣前去,齐国的邹忌去了,还请了慎道同行、魏国的惠施去了,申不害也以韩国之名前去、楚国的安陵君也去了,君上则要我前去。卫鞅不才,自认为才智皆不及白子,是以欲请白子指教......据卫鞅所知,各国所蓄白银有限,尚不及白家十一之数,想来这‘华夏银业总司’日后总是离不开白银罢?”
说到一半就不说了,目光炯炯地望着白栋。以卫鞅的能力,自然一眼就能看穿银本位带来的巨大好处,而且还看到了好处后隐藏的权力,他现在要弄清楚白家手中的白银究竟够不够用?是勉强支撑还是任取任予?如果是钱者,白家这样打压银价就没了道理,什么华夏银业总司还并不是个笑话麽?如果是后者,则白家明明可以控制这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同样的中央铸币组织’,为何却不主动参与?虽说现在参与组建‘华夏银业总司’的都是国家,似乎是国家层面的问题,可他相信以白家的实力是没人可以阻止的。
“哈哈,哈哈哈!”
白栋深深看了卫鞅一眼,忽然仰天大笑:“左庶长,看在你不远百里相送的情意,我劝你一句,凡事当如顺水行舟,不可处处力争上游,否则难免会被权势熏心、待人待己流于刻薄。你也不用探听我的口风,因为你无论如何询问我也是不会说的,你只要记住一点,现在的老秦还不是天下至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