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越想越不安,不断派人前往神武门打探,他自己则在殿内困兽一般等待消息,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却觉得那无比的漫长。
皇后从宫中神秘消失,却出现在一个月前他的身边,乾隆曾经反复思量过,皇后说她是头痛欲裂伴着心口绞痛,而那时正是他遇刺之时,也许皇后是感应到了他有危险,这才有了后来一切,他为这一猜测心下窃喜,所谓心有灵犀不过如此!那么这次呢,上次皇后为此挨了一刀,这次还会不会有别的意外发生?
正焦躁时,小太监尖细的禀告声有如天籁:“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到了!”
乾隆猛地起身往外走去,刚出殿门,就见凤舆快速朝这边而来,只觉得心砰砰乱跳,不错眼的盯着隐约的人影。
殿外侍卫本来见得皇后凤舆,正诧异着,却见皇帝出了养心殿,竟是特意迎接,忙都单膝跪下,暗自心惊。
兰馨很快扶着皇后下来,乾隆忍不住大步走了过去,皇后身着玉色蝶纹百褶裙,梳着简单的两把头,微微颦眉,神色委顿,娇嫩的唇瓣此刻也是粉白色的,身子无力软软的靠着兰馨,看到乾隆挣扎着想要行礼。
乾隆心口一疼,顾不得众人环视,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皇后,你别担心,永璂没事。”
景娴身子绵软无力,也没在意这种不规矩,轻声道:“臣妾失礼了,臣妾想去看看永璂。”
她醒来后就想着定然是宫里出事了,不是兰馨就是永璂,凭着一股子气回到宫里,兰馨一见到她就安慰说永璂没事,心神一松,浑身力气顿时被抽走,双腿发软,若不是兰馨扶着,站都站不稳。
“朕这就带你去!”乾隆听她说话有气无力,身子略微下滑,更是心惊,半扶半饱着带她进了养心殿,后来索性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内殿。
阿娇担心皇后,也跟着回来了,这时和兰馨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兰馨迟疑一下,拉着阿娇跟了进去,不过没进内殿,仔细问起皇后昏迷的情况……
景娴一见到永璂惨白着小脸虚弱的躺在大床上,心如刀绞,立时湿了眼眶。
乾隆刚把她放下,就扑了过去,抓住永璂冰凉的小手放在唇边,泪水很快迷住了眼睛,低垂着头嘴里含混着溢出哀鸣呜咽声:“永璂,永璂……”
容嬷嬷刚才看到皇上抱着皇后进来,忙跪让到一边,这时也忍不住抹起泪来。
乾隆大恸,景娴没有大声的哭出来,压抑而小心翼翼的呼唤声却让人听出她撕心裂肺的悲痛,上前一步,不顾她身体瞬间的僵硬扶起她,将她紧紧锁进怀里,在她耳边喃喃着安慰:“娴儿,永璂没事,真的没事……”
他先前还想着,这次出事,皇后定要会回来的,也是个机会缓和两人之间的僵局,却没想到永璂遇险会让她这样痛苦,她会对自己失望吧,刚才一路上,一句话也没和自己说,也没正眼看他,进了屋子更是眼里心里只有永璂!
她离开这些时日,光凭报告就知道皇后很喜欢园林中悠闲的日子,只怕是当真不在乎自己的宠爱了,当初说是心里浮躁不安,只怕就是厌倦了宫里的繁乱纷杂,现在永璂还在他看护下出事,如果那个梅君尘再次找来提出收徒,她会不会就毫不留恋的离开?
景娴贴在温热怀里,闭上眼,永璂没事,他还好好的躺在这里,压下心底的慌乱,轻轻推了推,想要挣开问清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就落水了呢?
乾隆感觉到她的挣扎,心慌起来,下意识抱得更紧:“娴儿,是我的错,没保护好永璂,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娴儿……”
景娴没想到他会认错,只是自己被他勒得胸口发闷,嗓子隐隐作呕。“皇……”刚一开口,哇的一声,只来得及微微侧头,还是吐了一些在乾隆身上。
“娘娘!”容嬷嬷惊呼一声,一身冷汗,可皇上还抱着皇后,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医,快宣太医!”乾隆大急,顾不得身上污秽,连声喊着,顾及永璂睡着,一把抱起皇后往外走。
“皇上,您先换了衣服吧,臣妾并无大碍!”景娴虚弱的扯了扯他胳膊。
乾隆将她放在外间的软榻上,让容嬷嬷伺候她漱口,然后吩咐太监给他拿件外裳,就在一旁直接换了,担忧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景娴。
太医先前已经宣了,现在还没到,但周太医一直在这边候着,以防十二阿哥夜晚发热,这时听宣,连忙赶了过来;
兰馨听说宣太医,也急得闯了进来,阿娇跟在她身后一起:“皇阿玛,皇额娘怎么啦?”
“快来给皇后诊脉,她刚刚吐了,先前还晕倒过!”乾隆等不及太医行礼,直接下令。
周太医打眼看到皇后吃了一惊,不是说皇后出宫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过皇上一脸急切担忧,忙上前诊脉。
脸上却很快露出喜色:“是滑脉,恭喜皇上,皇后娘娘!”
“滑脉?皇后有喜了?”乾隆呆滞过后不敢置信,睁大眼睛,先前残余的担忧使得脸部都有些怪异扭曲。
景娴也惊呆了,她自从洗髓之后小日子就没来过,想着可能洗髓了就不一样的,也没在意,她之前早对圣宠失了心,也从没想过还能再有个孩子,忍不住伸手覆上平坦的小腹,她竟然又有孩子了!
“已经两个月了,脉象很明显,奴才……”周太医刚要担保绝对没有诊错,突然想起皇上出巡回宫还不满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