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概都不认识,不识面值,但是他可不傻,知道这是买路的钱。
想哄小爷?哼!
小爷我想当年,在长安城最豪华的醉香楼吃上一顿鸡鸭鱼席,出手一锭白银还能找回来沉甸甸一兜子的五铢钱呢!
在你这四面透风,屋顶倒灌凉气儿的小破店喝一壶茶,吃一碗面,你敢唬小爷的一块现大洋!别拿两千年前的你祖宗当傻子!
正要收拾家伙起身走人,门口一声黄马的嘶鸣。
息栈眉头一皱,正要拔腿出门看看情况,身前却被两名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
那俩汉子各自手持一把长柄藏式腰刀,眼露凶光。
息栈冷面问道:“你二人作甚?”
“小娃子,包袱里边儿好东西不少啊!剑留下,包袱留下,人滚蛋!”
少年不答,只上上下下打量了那二人,尤其是腰间,定睛一看,腰间是空的,没有别着那能要人命的铁管子!
心下安定,于是说道:“别挡去路,让开!”
持刀大汉狞笑:“哼哼~~~不留下银钱,就把你这小崽子的脑袋留下!”
柜台上的店小二一看这架势,早就连滚带爬从后门跑了出去。四周几个散客看起来对这种场面已是习以为常,垂下脸一声不吭,起身悄悄踅了出去。
息栈冷哼一声,不再答话,侧身一步向后,转身就上了墙!
左脚脚尖轻点土墙,借力飞起,腰部一拧,掉转过来向着两名大汉扑来。
没有出刃,直接伸出双手,一左一右,狠狠地戳了一把那俩汉子的脑壳。
翎翼拂面,彩凤过隙!
身形飘然飞过,在小店的门口落了地。身后那俩汉子,歪歪倒倒,双双滚到地下,几秒钟后,捂住脑袋开始“嗷嗷”地狂叫。鲜血从太阳穴之上的凹陷处泵了出来,如同脑瓢子里的闸门泄了洪!
门口一阵马蹄声响,息栈双目眯起,眼睫之下荡出一丝怒气,夺门而出。
顺着那一缕扬起的尘土追过去,劲力点地,飞身而起,掠到那抢马贼脑后,伸出手薅起衣领,一把将之扔了出去!
“哗啦!”
“哐当!”
“噗哧!”
那大汉如同一只麻布口袋,被甩到了路边儿老马家肉铺的肉案子上,与那一大坨羊蝎子、羊大腿摔在了一起,最后玩儿了个倒栽葱,一头扎进了一大桶稠腻新鲜的羊血中!
一时间血花飞溅,肉香四溢,漫天华丽丽地飘红!
少年骑在黄马之上,轻蔑地看了一眼那头顶血桶、一身血污的汉子。
不是爱吃羊杂碎汤么,小爷今天让你被一桶羊血呛死,这算不算快活神仙、酣畅淋漓的一种死法!
四周过路的群众,皆面露惊惧,躲避开少年扫视的目光,纷纷或进屋关门,或快步走开。
一中年大婶揪住一小娃子的耳朵,一路小跑,钻进巷子,口里低声嚷道:“土匪来了,还不快走!小伢子,当心土匪削了你的手脚!”
息栈默然,心里合计,这什么敦煌县城,也是个怪里怪气的鬼地方!不如趁早离开,一路往东,找个更体面的镇甸落脚。
于是掉转马头,向着东边这道城门的方向一路驰来。
离城门已经不远,就见一队人朝这边儿奔过来。领头的一个脑袋上扣着羊皮帽子,身上裹得像一头披着羊皮的狗熊,脸蛋上是红通通的两大块冻疮,口里冒着白气儿,跑得气喘吁吁。
一眼见着息栈,立即用手指着跟后边儿人大喊:“就是他!就是这匹马,就是他!”
息栈顿时一惊,暗想不妙,刚才在小店里戳了那两个人,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
那一队人个个儿手里拎着一根沉重修长的铁家伙,冲着少年吼道:“小狗崽子,还不快下马!把家伙撂下投降,不然崩了你!”
息栈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
持械步众的某头领吼道:“少他娘的跟爷爷们装蒜!小崽子,你是野马山上的土匪!还不缴枪投降!”
息栈惊诧,这伙人怎知我刚从野马山下来,难道有人盯梢?
他赶忙分辩道:“在下不是土匪!你们寻错人了!”
“小狗崽子,你就是土匪!你骑的是快刀仙的马,你肯定是匪首镇三关手下的小喽罗,爷爷们找的就是你们!快把他围起来!”
一伙人不由分说围拢过来。
息栈无心恋战,掉转缰绳想走,跨/下那匹黄斑马这时却嘶鸣起来,不听使唤,不转屁股,却步步要往前靠!
息栈怒喝马儿,马儿不听喝止,撒着欢儿,蹿着高,扭着屁股,向那羊皮狗熊扑了过去。
马儿一头扎进那羊皮狗熊怀中,跟狗熊抱成一团儿,伸出刺剌剌的舌头舔那两块儿红斑冻疮!
息栈被这马儿变狗的场面唬得一脑瓜子雀儿惊飞,拽那马缰绳又不管用,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得四下里那一伙人,个个端起了手中的铁家伙。
“哐!”
“哐!哐!”
皆是金属相碰的某种骇人声音!
息栈大惊失色!
他识得这种声音。吃过一次的亏,绝对不会再吃第二次!
这伙人手里端的一定是枪,虽然物件儿比盒子炮大了许多,形状也不一样,但是那拉枪栓的可怖动静儿,他到下辈子也不会忘记喽!
黑洞洞的一排枪管齐齐对准了少年。
息栈凤目圆睁,“嗖”得抽出背上的宝剑,双脚离蹬,往马背上狠狠一踩,脚下祭起沉渊引凤式,手上挥舞剑鞘,用惊鸾鸣鹤的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