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西装的男性斯条慢理的擦着枪,走到玄关边打开了门,引进了其他同样装束的人。
客厅中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倒在地板上,鲜血缓缓流出,身后的房门传来响动“发生什么事里吗?”从浴室门里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睡衣的小小身影,扎着可爱的双马尾,不知所措的看着走进自己家门的陌生人。
“你们是谁?”从小便比她活泼,当然胆子也更大的安纸走进客厅,虽然看上去也有些害怕不过却试图做出一副横眉冷对的表情,让那张肉嘟嘟的笑脸显得有些滑稽。
不过弥却笑不出来。
“爸爸”她终于发现了倒在沙发边的人,企图想要扶起爸爸却奈何力量根本不够,反而沾了一手血腥,她有些呆傻的看着自己布满了暗红色液体的手,喃喃的再次念了一声“爸爸?”
弥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并不仅仅是自己的情绪,属于安纸的那份茫然无措,像是隐约猜到了什么的惶恐惧怕也像石头那样压在心头。尽管知道这一切是早就发生过的事情,尽管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她也忍不住紧紧的揪紧了胸前的长发,近乎扯断的力道刺激着头皮唤回不停陷入眼前情景的神智。
“要杀掉吗?”像是机械般的声音,冰冷的凉意只让人觉得麻木。
“内容是杀死安谦夫妇,安谦的头用于交差,至于这个小孩”领头的男人这么说,语气略微停顿了一下。
是在不忍吗?几乎这样的念头一出来就被弥立刻扼杀,怎么可能,这样丧心病狂的家伙,杀死了爸爸和妈妈的家伙,怎么可能不忍!!
“那个实验不是还差试验品吗?”领头的男人这么说,几步走上前去便将不停想要将‘睡着’的爸爸唤醒的安纸打晕。
‘啪嗒’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弥不用转头就知道身后是什么,有几个黑西装的男人追了上去,穿过了弥站在那里的如幻影泡沫般的身体,思绪如乱麻一般,几个快速闪过的片段怎么也抓不住,弥恍惚的按住了自己的头。
【小弥你冷静一点,无论你想不想接受,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了】统的声音在这种时候压制了一切繁杂的想法,弥有些无措的抬起头,凝视着沙发柜上的全家福。
就算到了现在,她仍旧不愿意接受。就算知道这是真实,心里也还妄存着侥幸。
眼前的世界再次如烟雾般飘散,如烟花炸裂成一小点一小点,显露下一个全白的场景。
【怎么样,统君我的过渡特效是不是做得越来越好了啊?哈哈哈哈....】听着有些勉强的话似乎是想要讨弥的开心,弥却根本笑不出来。
她想到了不愿提及过去又被束缚于过去的安纸,弥的生命中有那么多那么多浓重鲜艳的色彩,可是安纸呢?可是被禁锢在地狱的安纸呢?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试验台,白色的各种仪器和穿着白大褂的人们,这陌生的场景让弥联想起了第二次去到十年后,被名为白兰的男人囚禁与类似的地方,躺在冰冷的台上接受各种各样的检查,光是面对那未知的恐惧就令人慌张煎熬。
弥有些木然的转过身,套着像是白色麻袋一般的裙子躺在实验台上的,是安纸。
她显然也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看着尖锐的针尖便开始害怕的哭喊着爸妈,哭喊着姐姐。属于小孩子的细细软软的声音因为害怕变得尖利刺耳,因为针筒注入静脉的冰凉液体而尖利到嘶哑,
因为在身体里沸腾起的陌生又剧烈的疼痛又变得奄奄一息。
她的妹妹.....
她看得到安纸眼里涌出的泪水,也看得到她是如何的恐惧慌张,可是...她能怎么做?
“安..纸..”弥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双腿,缓缓坐到地面上去,声音是从嗓子里挤出的细哑,小声的叫着像是怕打碎心里脆弱的东西。
你的爸爸已经死了,妈妈也是。有人对安纸这么说,企图中止她在接下来的实验中无休止的叫喊。
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痛苦啊。
几次试图逃跑而被抓住,也因为受到了更加痛苦的惩罚的安纸,弥看着她抱着自己瑟缩在墙角,小声的对自己说着会有人来救她,听着她像被遗弃的幼猫一样哑着声音不停的叫着姐姐姐姐。
姐姐,快来救我。
因为这唯一坚定的希望而振作起来熬下去的安纸,在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中变得麻木冰冷的安纸,也许是因为身处地狱,所以心里的希望才逐渐奉为了信仰。
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吧,姐姐。
弥摸了摸自己干涸的眼眶,看着安纸手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想张嘴叫一声对方的名字,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很快在日复一日中习惯了这苍白悲凉的世界,安纸在前期的体质淬炼之后,迎来了真正的主题。
大量搜捕来的孩子,像安纸这样靠意志通过前期的体质改造的孩子,已经是少数。而这些孩子现在终于要走向这个实验的最终目的,人体改造。
弥并没有见识到真正的改造场面,系统为所谓不该被她所见的东西打上了马赛克,说起来确实可笑,耳边是习惯了疼痛之后仍在没有注射麻醉药的血腥改造中痛苦到扭曲的哭喊,眼前确是一片猩红的马赛克,弥却面无表情手脚冰凉的站在那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坠入了冰窟。
“你要死了吗?”这是安纸对她同‘寝室’的孩子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