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语气中早已没有先前的安适淡定:“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当初我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所以花了点时间去做确认,怎么?你想怀疑我说的话?”
那人背着双手低头沉思:“不,你的话我自然不会怀疑。”说着抬起头来,漆黑一片里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亮,说道:“我只是还想请你办一件事……”
冷哼一声,本就森冷的声音更加森冷:“无月,你今年的解药已经给我,要求也已经用完,想再要我办事,等明年吧。”
无月的目光跟着变得凌厉:“灭罗,你该知道决定权还是在我手里,若我不给你解药,你也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我只是想和你谈桩买卖,一件事换一个要求,明年的解药我也会双手奉上,如何?你开条件吧。”
灭罗的眼中透出强烈的恨意,但只闪了一闪便即隐没,微微眯起的眸子反而透出一丝狡猾:“那好,一个条件,我要你无月门中的一个人。”
“谁?”
灭罗阴阴一笑:“谁么我还没想好,不如这样,我看谁顺眼就带谁走,当然,我只会带走一个人,如何?”
无月沉思片刻:“好。”
“很好,你还想让我办什么事。”
“一封信,送去给任极。”
灭罗愣了愣,随即点头:“什么时候送?”
“就今晚。”
“可以,那三天后我便会回云南,顺便带走一个人,就不再跟你打招呼了。”
今天夜里,灭罗再度潜入了桑城府衙,在任极的寝室中留下了一封信,然后直奔无月门总坛,因为他锁定的目标,就在那里。
晏殊回到总坛后领了罚之后一直在修养,心神却是日渐不宁,虽然他的令符丢失还没有被人发现,但他也没想出一个有效的法子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总坛里消失。无月门有什么本事手段他一清二楚,如果不能做到消失得干净彻底,一旦被他们找出蛛丝马迹,那自己便是永无宁日,恐怕连死了都不得安生。
这天夜里也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晏殊只得披衣起床坐到庭中吹风。好在无月门门规森严,严禁门人无事互相走动,是以人人都有单独的院子,只是按等级大小有别而已。混到他这个地步,住的地方也算很是清静,半夜这样走来走去,也没有大碍。
他心绪杂乱,冷不丁感觉有人在他耳边道:“怎么?还在想如何逃出去?”
声音虽小却阴森刺耳,如同冰锥扎得晏殊浑身一个激灵,眼里有着藏不住的恐惧,猛然转身喝问:“谁?!”
等到瞧清了眼前的黑影,晏殊的恐惧更甚,当下连退数步:“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灭罗的目光上下将他打量一圈:“你不是在想着怎么逃出去么,我现在倒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能带你出去。”
晏殊的声音几乎已经在打颤了:“你怎么会知道……”
突地想起一事:“我回来后门主找你去的?”紧接着开始更加往后退,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从来没想过什么逃走,你请回。”
就在他刚说完,灭罗就已经飘到了他身前,冷冷道:“没什么不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克制我体内那可恨的蛊的方法,只是那味药却要用一个生辰八字都为阴的男人的血来养,而你,是在我找了这么久之后唯一的一个。”
“难得这次我能光明正大的把你带走,你就安安心心的做我的解药吧。”
晏殊瞳孔剧缩,连身都来不及转,内力灌注足尖身形往后急退,借着对地形的熟悉飞速往外掠去,谁知离院中围墙仅一步之遥时后面急风扫背,无奈只得扭腰横移险险避过,但背后却只是虚招,横移的步子正正将他送到了灭罗的右手边,一记手刀毫不留情的劈向了他的脖子。
第40章
第二天任极醒了个大早,没有召柳莺莫言服侍,自己随手将衣服套上,刚准备拿腰带时发现榻边的小桌上多了一封信。
信封很精致,白底烫金,“无月门”三字分外醒目,看得任极怔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拿起信封拆开,里面只有一张信纸,寥寥数字。
将那信很快的扫视一遍,随手便将信揉成碎片,然后高声唤道:“来人。”
莫言和柳莺早准备好洗漱的用具候在门外,一听唤立即推门而入。任极吩咐道:“把越宁叫来。”
莫言领命出去,柳莺则帮他梳洗,见到桌上散落的纸屑想要收拾,任极却阻止道:“不用管,就那样放着吧。”
等到越宁过来的时候,他也已经梳洗完毕,挥手将两个宫女遣下,对越宁道:“今天晚上有人要来,你去通知下,省得到时候大惊小怪。”
越宁先是应诺,然后奇怪道:“皇上,臣斗胆一问,怎么今晚有人要来?来者又是何人?臣,怎么事先一点都不知情?”
任极轻轻一哼,指了指散落一桌的纸屑:“朕也是今天早上刚知道,‘无月门’果然了不得。”
越宁大惊,拿起那还完好的信封看了看,随即“咚”的跪了下去,连连叩首道:“臣护驾不力,死罪!”
任极冷笑:“真是多亏他们还没有要朕的命的打算,不然你今天就得对着朕的牌位来请罪了。“
越宁浑身冷汗涔涔而下,不住道:“臣死罪。”叩首的动作也没敢停下来,屋里不住传来“咚咚”的闷响,很快的,一滴滴的殷红溅落地面。
任极看了看地板,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行了行了,别再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