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想把他的手从身上移开。可是还没移走,薛珉宗的手就又缠了上来,还抱的更紧了。
“宝宝——哭——”吴望知道薛珉宗在装睡,小声的说道。
“你再动,我也哭。”薛珉宗似乎是困极了,说出来的话混沌不清。吴望放弃了,老老实实的躺着,却没闭不上眼睛。看着空洞洞的天花板,脑子也和天花板似的,什么都没有。慢慢的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合上后,某个人轻轻地吻了下他的额头。安心睡去。
☆、原来(二)
吴望又跟着薛珉宗来到上次的那个地方,他依然没问,放心的把手放在薛珉宗的手里进了那个看起来很舒服的房间。几分钟后,吴望安静的睡在了躺椅上,腰间盖着一条温暖的橘黄色毛毯。薛珉宗坐在他身边,轻轻的握着他的手。
“薛先生,催眠开始了。一会儿无论他说什么,请不要打断。”医生再一次小声的提醒,薛珉宗点点头。
“吴望,告诉我,你现在看到了什么?”李医生声音柔和的传入吴望的耳朵里,吴望的眼球转动了一下,手指紧了紧攥住薛珉宗的手。
“俺家门前。”
“还有呢?”
“爹,弟弟,嗯——还有三爷。爹死了,身上盖着布。是肺结核,他们都躲着他,就三爷帮俺下葬。”吴望说的很清晰,完全不是平时的样子。说的是他的家乡话,他的眉头皱的紧紧地,眼角渗出一滴泪,手也跟着握紧。薛珉宗本能的想安慰他,可是被李医生阻止了。
“他们是谁啊?”
“婶儿,她不让俺进家门报丧。爷爷偷偷塞给了俺十块钱,被婶儿看见了,打俺——弟弟哭了。”吴望没了最初的激动,平缓的叙述着在他记忆力里真实的画面。“俺弟得上学,他考上了最好的高中。婶儿说不让上,还说俺娘跟人跑了——俺爹说娘死了,没跟人跑——”吴望的叙述开始混乱,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地里的麦子熟了,就俺一个人收麦子。得快点收,要不然下了雨淋湿,就坏了。”
“俺能看懂弟弟的书,很简单——俺偷偷地看,都背会,在地里干活的时候背书————俺不上学。”
“那你想不想上学?”
“想。”吴望的嘴角轻笑了一下,手也慢慢的放松。薛珉宗能感受到他脑子里对于上学的憧憬,医生继续问。
“那为什么不上?”
“没钱——学费贵。不是不是,俺脑子笨,学不会。弟弟聪明,俺是傻子,脑子有病。”
“你没病,你很聪明。”
“有病,有了病他们就往俺家送东西,还帮俺干活。嘻嘻嘻,三娃子不敢打俺了,他娘说傻子打人不犯法。”
“那,你弟弟呢?有人打你,你弟弟不帮你吗?”
“不能,弟弟得上学。他得上学,俺挣钱养他————俺挣钱————”吴望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手掌死死地抓住薛珉宗的手,浑身开始发抖。
“医生,今天就到这。”薛珉宗小声说道。
“薛先生,现在才到了关键。放弃,就前功尽弃。您是打算让他一辈子这样,还是经历一次痛苦后彻底忘掉痛苦。”薛珉宗皱着眉头,怔怔的看着医生,最后泄气的重新坐好。
吴望又回到了那个阴暗的小楼前,那天天很沉,好像要塌下来似的。要下雨了,幸好他把麦子都装仓了,不会淋湿。可是,仅凭他一人之力,根本种不了多少地,他收的那些麦子都卖了也不够弟弟的学费。他没办法了,他不能半途而废,他得让弟弟有出息。
男人是镇上的,有钱,他给了吴望两百块,让吴望跟着他上楼。吴望拿了钱,跟着男人走。楼梯很旧,坑坑洼洼的,外面阴的厉害,吴望看不见脚底下的楼梯。磕磕绊绊的跟在男人后面。男人突然抓着他的手,笑着说了一句什么话吴望没听清。他害怕极了,想回去,可是怎么都挣不脱男人的手。只能被迫慢吞吞的往上走,上面黑布隆冬的,像在天上开了口深井,要把吴望吞了进去。
每一层的住户的门紧紧地关着,可是吴望总觉得有人从猫眼里看到了自己。从101,102,201,202一直到601。他们一定都看到了,在那一扇又一扇门后,有人知道了吴望的丑事。
男人打开门,让吴望进去。房子里也很黑,吴望反悔了,他想跑。可是男人抱着他,把他推到床上,搂着他又亲又啃,还脱了他的裤子。吴望挣扎着,求男人放了他。可是男人说再给他一百块钱。三百块,三百块,吴望咬着牙妥协了,他需要钱。他扛了这么久,不能让弟弟半途而废。
那样的疼是吴望没有经历过的,他以为就要死过去了,可是没有。他倒是宁愿就那么死过去,死了就不用这么累了。
男人让吴望再来,吴望拿着钱跑了,他不想再来了。可是,学校里又要收补课费,他拿不出来。那个黑乎乎的楼梯像条大蛇似的,一点一点儿吞噬者吴望。门上的号码也在笑他。1变成了一把小刀,在他身上来回划,2变成了婶儿的眼睛。鄙夷的看着他,丢了老吴家的脸。后来,所有的门上都长了眼睛。看着吴望去做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儿。
男人有时候对吴望很好,还给他买鞋买衣服。吴望拿了,拿回家都给了弟弟。弟弟长高了,吴望就让男人买大一点儿。有时候,男人会打吴望,狠起来往死里打。吴望没钱去治伤,也不敢去治,只能慢慢的等伤好。
有一次男人喝醉了,又打他。吴望没忍住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