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之前的话重了一些,不该用这种口气跟自己的妈说话。长这么大还没让母亲如此难过,母亲对他一直过份溺爱,仗着这份母爱他总以为自己无论做什么母亲都会无条件站在他这边的。他跟逐阳的事最希望得到母亲的承认,也以为会顺利地得到母亲的承认。
老太太双眼含着的泪珠子终于落下来了,猛地站起身来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宁宁,不要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太伤我的心了。”
这一巴掌让柳逐阳有些懵了……老太太的手可真快,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破坏了这对母子和谐的关系。烦人,真烦人。
“妈,站在我们这边吧不要反对好不好?妈,求您了。”齐宁抱住了母亲哑着声音道:“遇到逐阳我就疯了。我离不开他啊,妈,你就让我疯这一回吧。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产生了爱意。忍不住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舍不得外人说他一丁点儿不好。跟他呆在一起就很开心,这种情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我疯了也是您的儿子啊。妈,求您了。”
老太太下意识地拍着儿子的肩膀,心里有些茫然。泪珠不能成线,终于停止往下坠落。这样低声下气的儿子不是她所熟悉的儿子……她看着柳逐阳(对方没看她,正盯着烟灰缸猛瞅),一位俊俏而时髦的男人,非常陌生又有点熟悉,脸上总带着一丝不耐烦与隐忍,有时又非常好玩。在她认识的青年中,第一次见到这么一位不拘谨不刻意讨好不畏惧她的身份(她丈夫的身份高连带周围的人也非常尊重她)。分析他脸上的表情,猜测他内心的想法,故意在他耳边唠叨,故意挟他不喜欢的菜堆满他的碗,看着他苦着脸不得不吃的时候她很开心。相处的数日里跟齐齐一起欺负他,这让她很开心。也让她感觉非常奇妙,很想有这样的儿子给她每天欺负着。身为母亲,自己的亲儿子宁宁太滑了,让她没有当母亲的自豪感。
她在胡思乱想,儿子突然在她耳边轻轻道:“妈,你不是很喜欢逐阳么?”
是喜欢他的。可是压根儿没想过他来做男媳妇。
齐宁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母亲,回头看到柳逐阳皱着眉头又要掏烟,按住他的手低语道:“你什么都别说由我来。别烦恼,该来的事情躲不过,我们面对吧。”
柳逐阳恼火地瞪着他想发脾气,眼角瞄到老太太还在看他。更加郁闷了,起身要离开却被齐宁抱住了腰拖住了。
齐宁安抚地拍着他的背,认真地对母亲道:“妈,您逼我们,把我们逼到绝境,就算到最后我们妥协了,按您的意愿生活下去。我顺着您的心意打着在对您百依百顺的孝旗,压抑着自己的个性与愿望苦闷过着不快乐不幸福的日子,这就是您将要的结果吗?”
老太太沉默了,儿子的话这么毒她不习惯。
柳逐阳想说话被齐宁捂住了嘴,齐宁盯着母亲的脸道:“我对您不断地妥协退让,体贴您的用心良苦。那么,我齐宁的人格又在哪里?我将把忍让当成习惯,永远妥协着。这样的我还是您能骄傲的儿子吗?妈,您逼我们,也许我们都不会疯,却没有勇气再争取自己的幸福。我不要这样盲从地孝顺着您。我幸福才是对您期望的回报。我不快乐,您会快乐吗?您喜欢有一个嘴里说一套,心里却埋怨你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的儿子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太太打了一个冷噤,无法想象一个整天埋怨着自己的儿子。说道理儿子总是一套一套的,自从儿子长大成人她就没说赢过他,只好带着吃力的表情反驳道。
“那么,您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老太太很无奈,现在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柳逐阳掰开齐宁的手,嘴巴终于得到自由了:“老太太,您到底有什么不满的,齐宁跟我在一起难道就不是男人了么?想要孙子的话现在不是有小黑皮了。难道你也虚伪地认为不是齐家的血就不算自己的孙子?”
逐阳这话挺毒的,齐宁想不到他会说出这么有攻击力的话来……
老太太再次被堵得哑口无言。
僵局无法打开,三个人都沉默了。
柳下溪怎么还不上来?齐宁从来没这么热切地期盼柳下溪的身影。
可惜柳下溪听不到他的心声。
逗着小黑皮玩儿,可惜这孩子立场坚定绝不受他诱惑。
“别扭小子。”柳下溪丢下这四个字,只得灰溜溜地摸着鼻子承认自己没孩子缘。
柳下溪是聪明人,他不认为三哥跟齐宁的事那么容易皆大欢喜。齐母来三哥的家,他们之间需要把话摊开来说。保姆与勤务员下来,他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三哥应该顶得住压力吧,他们就走到这一步了。柳下溪有点担心,在楼梯口徘徊了一阵。保姆抱着小黑皮过来见他挡道了,礼貌道:“您不上去吗?”
时间走得真慢,可以清晰地听到墙上的挂钟发出嘀嘀哒哒的声音。
老太太最先顶不住这份让人窒息的静默。
她动了动嘴唇,看着紧挨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人家的儿子。性格虽异却都是倔强的。他们不愿意分开做母亲的该怎么办?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要给她一帆风顺的人生增加这样的难题啊?
她想了又想,太苦恼了,实在找不到好的解决方法。
“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了,再次也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