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叫倒霉,看徒愉捉弄别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80、恭王新府贾家旧亲...
轮到自己身上就不好玩了。内里也有明白人,往上座一看,恭敏殿下正与唐学士谈笑风生,知道今天就不会很倒霉,然也纳闷:难道徒愉暗算过一回贾宝玉之后,两人反倒成了朋友了?怎地不死灌他?
却不知徒愉同学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单细胞生物,越是原始的特种对于大自然的危险越是有一种神奇的第六感,潜意识里早就下了这样的诊断:对于贾宝玉,小小淘气一下可以,真要让他明着出了丑,自己就要遭殃了。徒愉真的不是没眼色,从宫里出来的孩子哪能真呆成这样呢?即使是这些伴读,因为出身都不很低,他也没有往死里欺负,但是架不住大家看着他年年月月地作怪,日积月累出来的印象。
徒愉果然没有大闹,只拉着众人喝酒,划拳行令是不行了,说说笑笑拉过一个人来干一杯倒是行的。徒愉这一闹,倒把贾宝玉同纨绔们的隔阂无意间打消了。说起饮食、衣物、玩器、戏酒、各家亲戚,众人一看,原来这人跟咱们也没什么大差别,也都热络了起来,当下有论亲的、有说笑的,有互相敬酒的,还有约着什么时候得了空大家一起喝酒划拳听小曲的。贾宝玉与他们原本不算太熟的,这回一划拉,很有不少身份并不低的人家子弟呢,果然荣宁二府的交际圈并不很宽、眼界也窄,怨不得老太太常说一句:“你们才多大?又经过见过多少了?”
彼此说了一回,酒场文化乃是国粹之一,国人的关系很大一部分是在酒桌上建立和巩固的,众人说得渐渐入迷,推杯换盏之间慢慢论起了关系来,声音大了也不顾了。贾宝玉与徒愉两个,一个是往常没经过,另一个还要加上年纪太小,知道得都不多,难得有徒愉不蹦蹦跳跳的时候,众人也乐得坐谈往事。彼时婚姻皆要门当户对,在座的家世相仿彼此也有不少有亲戚的,有的远有的近,这一叙起来又要缠着评辈分认兄弟,好不热闹。贾宝玉一直以为自家都是近亲结婚的,不料这里居然还有自己的远亲?还是渐熟了,又说到各家酒戏,贾宝玉道:“家中父兄都不好这个,只是年节时从外头订一班小戏乐一乐罢了,说来还是外头的戏好些,家中闭门造车,毕竟眼界窄着些。”忽听得其中一个少年道:“我怎么听说你们家原先有一班很好的女乐?”
贾宝玉一怔:“我怎么不知道?”周围的人起哄,一一论述起来,还是这少年道:“仔细想来,咱们两家原是亲戚吖?”舌头有点儿大了,脑筋也不大清楚了,低头掰着指头一算,还挺亲的,贾宝玉是有四个姑母的,其中最小的一个是贾敏嫁给了林如海生了黛玉,剩下的三个死得比贾敏还早,又是庶出。虽说是高门嫁女、低门
80、恭王新府贾家旧亲...
娶妇,但是实际操作中总有一些其他的规则作为补充,比如嫡庶、比如相处、比如相貌,等等等等。这三个姑母,贾母因两个儿子都是自己生的,对三个庶女也不坏,代善也为她们三个择了不算坏的人家。
然而一来是这三个姑母死得早,二来因是庶出,嫁得便不如贾敏好,更兼三人的生母也早死了,走动得便不勤了。贾府本是不求人的,也不在意,等人家子孙混得好了,贾府又不好意思凑上前了,竟致渐渐断了联系了。到了贾宝玉这里,只是依稀知道有这么几个人,连她们的下落都不知道了。此番一叙,倒是好好认了一回亲,这一个是皇六子的伴读,比贾宝玉要小上一岁,论辈份还低了贾宝玉一辈,是大姑母的孙子宋明德,其祖父宋元瑶现是大理寺少卿,品阶不高,却是要职,比贾政那个太常寺的少卿要重要多了,明摆着的每年外省孝敬的冰敬、炭敬在暗地里都比贾政这里多个千儿八百两的。
徒愉大乐:“要不是我,你哪能认出这门亲戚来?还不谢我?哎~见了你侄儿还不给见面礼。”贾宝玉大是尴尬,自己的亲姑妈家都不认识了,真没脸见人。在座的倒不是酸腐的人,这样的事情各家也都略有一些,只当笑话看了。那边儿天上掉来的表侄已经起身来斟酒了,贾宝玉只得坐稳了接过来喝掉。贾宝玉笑道:“出门匆忙,我没带什么礼来。”顺手从荷包里摸出一对笔锭如意的金锞子给了宋家侄子:“这样的东西你那里也少不得的,随便玩罢。回去上禀姑父,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必要登门给姑父磕头的。”心里却在哀嚎,我tmd到底还有多少亲戚啊?!!!最重要的是,到底还有多少我不认识的亲戚在前面等着啊?!
这下更热闹了,贾表叔和宋表侄被架着喝得个天昏地暗,众少年怕是要报以前被家长拎着耳朵作对照组之仇,围攻贾宝玉;徒愉则领着几个顽皮的灌那个跟着他家死正经六侄的老成跟班。贾宝玉一看不是个事儿,挣扎着扑腾爪子:“今儿是王爷的喜事儿,拉着我们两个做什么呢?你们倒叫我们说说话。”众人这才罢了,饶是如此贾宝玉也喝得双颊通红,指着齐皓、孟固道:“怎么你们也一遭儿灌我了?”齐皓笑道:“错过了这一遭儿,要再寻个机会只怕要到你成亲了。”说了众人哄堂大笑。
那边徒忻看见这边热闹,初时也不拦着,后来见渐渐喧嚷起来,叫太监去问话。这头徒愉兴冲冲地丢下杯子跑了过去邀功:“哥哥,我知道哥哥和师傅常说我淘气,今儿可知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