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楚军直扑贵池而来,熊立春连夜调兵遣将,部署防御。《+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他的防御策略很简单,就是龟缩防守。
贵池周围是沿江洲圩区,虽然有不少湖泊河流,但是长江流域还在枯水期,那些小河小溪都很浅,楚军可以轻易地涉水而过,起不到拦阻的作用……而且洲圩地区的地势过于平坦,有些地方甚至低于长江江面,不但无险可守,普通的营寨又害怕水攻,还不如把部队全部撤入贵池城中,像刺猬一样缩成一团比较保险。
近郊的外围据点全部放弃,连西北方向的长江码头也没有留下一兵一卒。根据斥候的情报,楚军来打贵池的人马除了恭义营以外,还有西骑营、江骑营和火器营的旗号,总兵力超过一万人,如果在城外据点留下守军,等于是白白给楚军送菜。
“汪军门这次可是精锐尽出啊,咱们未必能坚守三日。唉,火器营的棺材太厉害了,我怕不等援兵赶到,贵池城墙就会被炸开。”
熊立春对楚军的战斗力非常了解,所以就更害怕。恭义营是楚军的头号主力,西骑营和江骑营的骑兵可以与八旗骑兵一战,火器营的大炮和燧发枪都非常厉害,尤其擅长用火药棺材炸城墙。
关于楚军使用火药棺材炸城墙的秘法,他并没有告诉别的清军将领,只和马国柱私下里说过。
“我有一计,或许可破火器营的秘法。”
牛佺手捋胡须,沉吟说道:“此计仓促间而得,未必能奏效,但眼下事急却别无良法,说不得只好试上一试。好在贵溪城墙还算坚固,只要我军调度得力,或许可以守住城墙。”
熊立春正在束手无策。听说牛佺有办法,不由得精神一振。连忙仔细询问。
牛佺向他解释,贵溪是一座府城,从楚军以往的战例上看,他们用火药棺材炸城墙的时候,在府城炸开的缺口都比较小,只要事先在城墙上准备大量装满沙土的麻袋沙包,当城墙被炸开缺口后立刻扔下去封堵,再配合后面的拒马刀车和壕沟。就能堵住冲进缺口的楚军。
戏法说穿了其实很简单,但是熊立春仔细一想,这却是当前唯一的办法,而且很可能行之有效。
他立刻派人把池州知府找来,召集城中数千青壮,在城墙后面挖掘壕沟,每隔十丈埋下一口大缸,另外准备大量的沙包麻袋,打造刀车拒马。
连夜大干加苦干,到了第二天中午。城墙上的沙包已经堆成了好几垛,而且仍在继续增加,城墙后面的壕沟也初具雏形。
“好!甚好!”
牛佺连连点头。用镇定自信的微笑给熊立春打气:“如此虽然不敢说固若金汤,但是坚守三到五日应该没有问题,汪军门孤军深入,不可久困于坚城之下,只要南京和安庆的援兵一到,他必然就会退走!”
“但愿如王先生所言……”熊立春的信心不是很足。
他是山贼出身,早年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讨生活,行事一向都很光棍,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惟独畏楚军如虎。要不是不战而逃没法交代,他甚至想放弃贵溪。不要和汪克凡为敌。
说起来这算什么事嘛!我都远远地躲到南直隶来了,好日子刚过了没两天。汪克凡竟然又追着屁股撵来了……
午后时分,衔枚疾进的西骑营到了贵池城郊。
帖兆荣绕着城外转了一圈,出乎意料却又不出意料地发现城外已经没有清军的据点,就大大咧咧地把一千五百名骑兵分成几部分,抢占路口、码头等关键位置,并且砍伐树木,扎营下寨,为即将到来的楚军主力打前站。
西骑营的兵力受战马数量的限制,最多的时候有将近三千匹战马,也就有将近三千骑兵……但是南方补充战马不易,也没有大规模养马的场所,这几年楚军南征北战不断,战马的寿命又只有短短的几年,西骑营的兵力一直在慢慢萎缩,现在只有两千四百多匹战马,其中还有五百多匹是超期服役,急需更换。(战马的服役年龄一般是2到8岁。)
这次攻打贵池,汪克凡亲自点将,由西骑营充当先锋,要求他们必须提前一天到达贵池,扫清城外据点,为后续的攻城作战做准备……所以帖兆荣挑选的都是精兵良驹,只带来了一千五百名骑兵,剩下的八百名骑兵在后面跟着大部队慢慢走,以尽量节省马力。
急需补充战马的问题,江骑营也同样存在……因为清军的封锁,现在很难得到北方的好马,南方虽然也有马,但是过于矮小,不适合骑兵使用。
江骑营在城外肆无忌惮地砍树扎营,分成了一股股的小部队,熊立春和牛佺却毫不理睬,根本没有出城逆袭的打算。
开什么玩笑?对方可是骑兵,短腿的步兵忽腾忽腾跑过去,人家上马闪人,你根本追不上,搞不好还会被人家狠狠咬一口……再者说了,城里现在也在拼命修筑工事,进行各种准备,哪有闲心去出城捣乱。
八十里外,恭义营的主力正在急速向贵池赶来。
得益于情报局富有效率的工作,汪克凡对这一带清军的兵力部署非常了解,毫无顾忌地以强行军的姿态一路急进,而且要求部队准备火把油松,必须在今天夜里赶到贵池……千里东征本来就是一种战术冒险,现在不是扎硬寨打呆仗的时候,进入南直隶的头一仗尤其重要,必须又快又狠,一拳把清军打得头晕眼花。
在他们后面,江骑营掩护着火器营和辎重部队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