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时危险发生的时候,他想自己终于能做点什么了。
谢明浩就是这样的人,你对他拿出一分真心,他可以为你赴汤蹈火。
被发现时候谢明浩以为自己完了,明晃晃的刀片子架在脖子上他也怕的要命,八岁的孩子早已经从福利院每年躺在医院里不再回来的同龄人身上,明白了死活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最后,那几人的头头说再等等,龙家似乎真想拿钱赎回这个孩子,虽然不知是不是有诈,在金钱的诱惑下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又隔了两天,警方行动成功,谢明浩大难不死被救了出来。
他记得那天风很大,码头上站着龙家的主事龙曜轩的父亲龙毅丰,他黑色风衣敞开着,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刚毅的脸上在看到走出来的自己时露出满意的神色,上前一大步把他举起来抱在怀里称赞道:“好小子!要不要跟我回去?”
从此谢明浩就是龙家的一员,虽然他到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龙曜轩因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损伤很生他的气,但共患难的兄弟情谊在那时打下了深深的奠基。
谢明浩讲完时,正好将苏禾的轮椅推进一家小店,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起,马上走出来一位外国老板娘,笑眯眯的请他们落座。
“他家的冰激凌很棒,你能吃吗?”谢明浩笑着将单子推到苏禾面前,上面都是精美的冰激凌。
苏禾点了一个超大的巧克力冰激凌,坐在谢明浩身边吃得一脸幸福:“明浩哥你以后再给我推荐几个地方吧,龙曜轩经常说你眼光好,到批发市场也能找出来专卖店品质的东西来。”
谢明浩只要了一份小的草莓圣代,笑容带出几分苦涩,“恐怕不行了,后天我就要出国了。”
苏禾依然埋头与冰激凌奋战:“有赛程安排吗?他都没跟我啊,没关系,等回来再说就好。”
“……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苏禾抬起头来,嘴角还沾着巧克力,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
谢明浩抿唇一笑,拿了餐巾纸给他擦拭,“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弟弟多好。”
小店里不知何时已经响起音乐,ado的声音性感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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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d……
(火焰化为灰烬,
情人变作朋友,
为什么美好的事物都有尽头呢……)
回去时,阳光或许还是那么明媚,苏禾没注意,喉间的巧克力却没有泛上甘甜,苦涩萦绕着唇齿。
谢明浩离开的时候有点不舍,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对不起苏禾,想陪你散散心的,还是让你不开心了。”
见苏禾使劲摇头,谢明浩伸手搭上他的肩头,神色严肃:“我只是不希望我们的情况影响到你,苏禾,这么多年来我从没对自己的感情后悔过,现在也是,希望你的决定也不会让自己后悔。”
苏禾噎在喉间的一句话到底也没有问出来,他想提醒谢明浩,你最最为他着想的那部分不一定是他最最想要的。
可是他想两人之间,他似乎没有发言权,不知为什么他能隐约触摸到谢明浩隐藏着什么的边缘,这个人似乎走不出自己这一关。
谢明浩在回去的路上想了又想,还是打转方向盘驶去了另一个方向。
按响门铃等候的紧张忐忑,在对上开门的白父意外稍纵即逝的脸,谢明浩不知为何镇定下来,“伯父。”
白父马上做了个手势:“进来吧。”
谢明浩在门廊处换鞋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孩子的哭声,中间夹杂着两句白母哄孩子的软语和几句无奈的嗔怪:“哎呦小要账鬼可别哭喽,来拍拍就睡啊……”
听见外面的动静,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老白,是谁来……”
白母抱着小婴儿忘了哄,看着谢明浩:“你,你……”
谢明浩冲她淡然一笑:“伯母,我来找伯父说点事情。”
还没等白母做出反应,谢明浩就跟着白父进了书房。
整整一个小时,白母抱着孩子在客厅踱来踱去,孩子哭得时断时续,哭的时候她就一边看着书房的门一边哄,不哭的时候白母就小心的抱着他到书房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其实这样什么也听不到,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稍微安抚她急吼吼的心情而已。
等书房的门终于打开的时候,白母怀里的孩子又开始了一轮新的哭闹,声嘶力竭的似乎要哭岔了气。
谢明浩犹豫了很久,走到白母身边,试探地问道:“伯母,我能看看她吗?”
白母刚要拒绝,白父就跨到她面前,从她怀里抱出孩子小心的让谢明浩接住:“有啥不能看的,又不是纸糊的还能看坏了。”
怀里的小身体又软又暖的贴在谢明浩的胸膛上,有股好闻的奶香味。
谢明浩仔细的端详着孩子的小脸儿,低声道:“真像宇帆小的时候。”
白母想说句什么,被白父一眼给瞪回去了,老爷子呵呵一笑:“那小兔崽子小时候比现在好看多了。”
“取名字了吗?”
白父点点头,“就叫白静,安安静静长大成人就是她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