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无法延续子嗣。”谷勉继续道,“能给月族生孩子的枭族人数量稀少,而且他们秉性暴烈不驯,屡次伤人逃跑,宁愿自尽,也不愿被圈禁凌辱。”
“你我的身上,都流着枭族的血。这本就是月族的辛秘,自从西罗建立之后,为了王室的面子,更不为外人所知。只有正统皇室才晓得延续血脉的方法,秘密豢养雌马,肏到它怀孕为止。由枭族怀胎七月所生,长大了却千百般蹂躏迫害母系……”谷勉顿了顿,道:“元青和皇甫家瞒着你,就是不想你再与枭族纠缠,可命定的劫数,并非人力可以改变的。”
“住口!”元凛猛地刺出一剑,对方却不挡不动,宝剑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飞扬,有几滴溅到了元凛脸上。
谷勉口鼻溢出血来,艰难地道:“如如就是最好的证明……方培,你要好好地、待……”
元凛抽回长剑,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爬到棺木旁,用尽最后的力气合上棺盖。
轰隆、轰隆的声音响起,整座墓宫顿时地震般的上下摇晃,顶棚巨大的石块扑通扑通地向下砸,放眼望去,四处都是尘土和石块。元凛却觉得四肢重如千斤,外界的动荡远比不过内心的崩塌,曾经的天和地翻了个个儿,他连他自己,都看不清原本的样子了。
耳边传来焦急的催促声,有个声音在耳边喊道:“陛下,您若是死在这里,我的兄弟便去杀了方培给您殉葬!来不及了……”
脑中浮现方培睡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浓密的眉毛紧紧锁着,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痛苦之色,嘴中溢出模糊的呓语。
我答应了他,要活着回去……
元凛蓦地清醒过来,挥剑劈开即将砸到头顶的石块,与景坤一起向殿外逃去,跃出殿门的瞬间,身后沉重的石门轰然砸下。元凛回头扫了一眼,门口已经被封死,曾经壮丽恢弘的墓宫正在层层塌落,殿身晃动着向一侧倒去,滚下无数石块。
方培生下如如不久后,他就曾命人取了婴儿的血查验,正如表面所见,独特的茶色眼眸、浅金发色、白皙肌肤与天使般的美貌,得到的结果也印证了这个事实,方如是月族纯血。
人只愿相信他愿意相信的部分。元凛心中疑惑为何方培可以生育纯血,但他不愿多想,宁可相信这只是个特例。
如果谷勉说的是实话,那所谓高贵的月神血脉,不过是靠着祖辈奸淫屠杀枭族而来,一面贪恋着枭族的身子,为自己生育后代,另一面却对外界编造了弥天大谎,肆意践踏着枭族的ròu_tǐ和名誉。
心肠毒辣、不知廉耻的,明明是月族,而那个蒙在鼓里、理所当然地鄙视、欺侮、伤害爱人的自己,更加可恶千万倍。
他翻身上马,对景坤道:“你带上几个人,即刻启程去雪城监牢,帮我找几个年长的枭族人,我有事要问他们……还有,把收押的枭族都放出来吧,必要的话接济些粮食和生活必需品。”
景坤点点头,思绪不自觉回到当初屠杀枭族的时刻,当时方培当着陛下的面割开了喉咙,王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抱住了他倒下的身体,直到浑身沾满了男人鲜红的血液。方培性命垂危,抢救了两天两夜,王不吃不喝地守候在侧,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那晚刑罚中断,剩下五百名枭族押在雪城,他后来前去请示,当时方培脱离了生命危险,依然昏迷不醒,王想了片刻,便让他秘密收押这些人,明面上宣称枭族已经尽数伏诛。
景坤明白,陛下留下枭族的原因只有一个。
元凛留在峡林主持大局,清扫战场、恢复秩序,他想过要把男人接过来,但怕方培触景生情,闹出些不必要的乱子,破坏了两人间难得的平静。而且,他不知该如何重新面对被自己伤得体无完肤的男人,是继续装作毫无所知,还是跟对方坦白一切,请求原谅。
若是方培不原谅他,那怎么办,放手吗?
不,不可能!男人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元凛心绪烦乱、犹豫不决,索性等过几日离开峡林,再去见他。期间景坤带回了三名枭族长者,元凛分别询问了他们一番,这才确信谷勉所说非虚。
与最后一人问话即将结束之时,老人无意间提到了方培,在元凛的追问下缓缓道:“咳咳,方培是流落在外的族人,大概九年前,他昏倒在雪城外被穆骁戈发现,才救了回去,这个孩子不容易啊,年纪轻轻的,大着肚子,长途跋涉来到我们这儿……”
“什么?”元凛突然站了起来,“他怀孕了?孩子在哪儿?”
“他在雪城生下的娃儿,但过了不到半年就走了。孩子一直由族长亲自照顾着,后来穆骁戈带着精锐兵力逃了出去,至于去了哪里,谁知道呢。”
元凛急切地问道:“你可见过方培的孩子?它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是不是银发?”
老者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您执意要问的话,只能找穆骁戈了。”
遣去了外人,元凛头部一沉差点栽倒,扶住了桌子才稳住身体,老人没必要现在才来骗他,九年前,正是男人不告而别的时候。
为什么一走了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再痛恨枭族,可你是我心爱之人,肚子里的宝宝是我的亲生骨血,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害于你?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信任过我……
元凛颓然地跪倒在地,头痛欲裂地闭上眼睛,压抑许久的眼泪从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