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猫毛要自己收拾干净了。

可每次常文恩起床都抱着猫去客厅玩，还是要何跃自己收拾。

那时候觉得猫可能会活很久，但是他现在也知道了，猫的寿命一般只有十四五岁，那时候常文恩应该读了大学，他再回来，可能就看不到猫了。

也有可能，他那个时候也不会回来了。

何跃这个暑假回家很早，他知道常文恩住自己家里，高考完了，他妈没什么顾虑，也许会说什么，其实心里还忐忑着。没想到回到家了，一派祥和，家里还多了只漂亮的小英短，脖子上系着蝴蝶结趴在猫爬架上看他。

他伸手摸了摸，那只小猫赶紧跳走了，何跃知道它和家里的那只原住民不一样，不喜欢别人摸。

余春蜓跟在他后面进了门，她最近很忙，也累，换了鞋以后就倒在沙发上休息，何跃放了自己的行李箱，推开卧室门看，什么也没有，但是有人住过的痕迹。

qu;他顾左右而言他，quot;晚上吃什么啊？quot;

余春蜓说：quot;出去吃一口吧，太累了，懒得做饭，明天多给你做点好吃的。quot;

何跃说好，又走过来给她捏肩膀，状似无意地问：quot;家里就你自己啊？quot;

quot;你爸去你爷爷家里了，不知道从哪买了条挺好看的鱼，给你爷爷送过去养着玩儿。quot;

余春蜓没再说话，何跃也没再问，过了会儿，余春蜓突然笑了一下：“你怎么不问问常文恩啊。quot;

何跃赶紧说：quot;没有，没想问。quot;

quot;他回家了，早上九点多走的，他爸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事儿，我估计是问问他上大学的事情吧。quot;

何跃手上动作停了，问余春蜓，quot;他这几天还挺好的？quot;

常文恩在自己家里，很少主动和何跃联系，微信也是一会儿回一会儿不回的，何跃早就想了，还以为回来能看到他，没想到他回家了。

quot;他晚上应该回来吧，他爸应该也想清楚了，就是问问他上大学的事情，好歹也要知道自己儿子在哪里读书啊，你不用担心，那孩子心里有数。quot;

何跃说知道了，又说：quot;在咱家住着，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啊。quot;

quot;何跃。quot;余春蜓突然把眼睛睁开了，quot;你不用拿话试探我，我是你妈，你这套还不是和我学的吗？你也是大人了，二十一了，一般家庭的孩子这时候都要去试着承担责任了，当然，咱们家不用你养，但是别的事儿，你不能再把自己当小孩一样，不想去面对吧。quot;

何跃坐正了，收敛了嬉皮笑脸，与余春蜓对视，余春蜓从包里掏出烟来，问何跃：quot;我抽一根可以吧？我记得你也抽。quot;

quot;……您抽，我不了。quot;何跃帮她点烟，瞥了眼烟盒，是港版的绿好彩。

quot;何跃。quot;余春蜓说：quot;你觉得我是个好妈妈吗？quot;

何跃一听这话，已经隐约知道了今天谈话的结果，他勉强笑了一下，quot;当然是啊，我觉得我还没见过比你更通情达理的妈。quot;

quot;那你觉得我对常文恩好吗？quot;

qu;他说：quot;亲妈也就这样了，再做不到更好了。quot;

quot;你不用这样——quot;余春蜓说：quot;这么哭丧着脸，你觉得我能拿你们俩怎么办呢，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你们俩私底下干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肯定也没机会知道。但是我觉得，有些话我该说还是要说，你们俩在一起，可能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我觉得我没错，我已经做到了一个家长最大的包容和克制，一句难听的话也没说过，过分的事也没做过。当然了，你们也没有错，你们俩都是好孩子，这一点我承认。quot;

何跃抬起头，无声地吐出一口气，余春蜓突然说：quot;恩恩那个学校，离家里好像挺远的，没直达的高铁，坐飞机也挺麻烦，你觉得他是什么意;

quot;他想让你开心点吧。quot;何跃说：quot;我觉得他是这么想的，他知道你不喜欢我俩在一起，可能觉得离远点，我没那么多机会去，你就不会这么糟心了。quot;

quot;是吗？quot;余春蜓有些惊讶，quot;我也不是……哎，那孩子就那样，心思太重了，他走那么远，倒是不想我，我还想他呢。quot;

余春蜓说完了，又抽了一口烟，她也愁，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呢？

quot;你去休息吧，等他晚上回来，也别和他说什么，我想说的话说完了，虽然我不同意，但是你们大了，我管不住，我还是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呢？quot;

家里的大猫走过来，跳到余春蜓的膝盖上，余春蜓低头看了看猫，对何跃说：quot;它也老了，不知道恩恩大学读完了，它还能不能活着了。quot;

她起身去卧室休息，何跃把猫抱过来，低头挠了挠猫下巴，抱着猫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常文恩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何跃躺在沙发上睡觉。他换了鞋走到沙发边蹲下来，仔细地看何跃的脸，又慢慢地坐在了地毯上，抓着他的手亲了一下。

何跃醒了，迷迷糊糊地看他，仿佛以为还是在梦里，过了一两秒才清醒过来，拉着常文恩往自己怀里贴，轻声说：quot;过来亲一下。quot;

常文恩凑过去亲他的下巴，又把头搭在他的脖颈上蹭了蹭，像家里的猫一样。何跃坐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怀里，搂着他的肩膀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