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问秦斐钟权这样算不算是好了。
秦斐听了苏宝贝描述,点点头道:“好得差不多了,再调养几日,就能下床活动了。你可以将窗户上布条揭下来一些,透透气,待会儿我再送些汤药过来,你们俩都要养养身子。”
苏宝贝忽然道:“秦斐,你有没有那种能暂时改变声音的药?”
“有啊,本神医要什么没有……”秦斐顿了顿,“苏账房,你要做什么?”
苏宝贝踌躇了一会儿,告诉秦斐他的计划。
“秦斐,我想过了,等他醒了,我先不跟他相认,若他跟张小姐的事情是真的,那我就祝他俩永结同心,如果是误会,那……”苏宝贝顿了顿,茫然道,“我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至少等自己能支起一份独立的事业,将祖母跟母亲安顿好再考虑其他。
秦斐一愣:“哟,大少爷,你可得想清楚,你跟钟权相认,就算人家是负心汉,也会看在苏贝贝的份上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你要不跟他相认,那可就什么都没了,你这是吃错药了?”
苏宝贝闷闷道:“我又不是那菟丝花,有手有脚,为什么要依靠别人生活?”
“恩,这话倒是不错。”秦斐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秦斐给的药有三个月的期效,苏宝贝用了以后,声音变得低沉沙哑,正好配他脸上那张平淡的面皮。
等钟权再次醒过来,苏宝贝就是另一幅嗓子了,钟权听着有些奇怪,不由问道:“你的嗓子……”
苏宝贝打断他:“你该换衣服了。”
苏宝贝要帮他褪去衣裤,钟权断然推开他手,皱眉道:“不必,我自己来。”
苏宝贝默默望着他,钟权恍然意识到,这几日恐怕就是对方在衣不解带照顾自己,这等清理身体的事情早不知帮自己做了多少了,顿时满脸通红:“多谢这几日照顾。”
苏宝贝:“不必。”
钟权:……
这会儿他也忘了刚刚想问什么,只陷入了满心的尴尬和对眼前这人的感激之中。
中午,张小姐听闻钟权醒了,来问候一会儿他的病情,钟权其实对这个张小姐并不太熟悉,但看在自己义父跟张守备关系向来不错,因此对她的态度也非常友好。
苏宝贝听这俩人一问一答,那张小姐以小妹自居,说了几句关怀备至的话,钟权竟也一一应承下来,顿时心中醋海翻腾,连给钟权喂药也粗暴了几分。
好几勺汤药都洒到脖子里去了,钟权只得委婉道:“苏先生,你把药碗放下,休息一下罢。”
苏宝贝刚找到几分喂苏贝贝的乐趣,哄道:“先把药喝了,别嫌苦。”
钟权不由一乐:“不是在下嫌苦,是在下的衣襟嫌苦。”
苏宝贝:……
他默默放下药碗,去脱钟权的衣领,要帮他换衣服。
钟权正要推辞,但借着窗外微光,他看着那人修长的手指在自己锁骨间动作,忽又生不起拒绝的念头,心里想着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等小罪还是消受得起的。
他早已从张小姐那打听到,这人是济世茶馆秦斐手下的账房苏重生,以身试险,这才将自己从鬼门关那里救回来。钟权想起自己前来进酒关的正事,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话:“苏先生是秦大夫手底下的账房?”
苏宝贝:“恩。”
钟权好奇道:“苏先生,我听你口音似乎不像是本地人?”
“不是本地人。”苏宝贝道,“我跟秦大夫一起来的进酒关。”
钟权便说了那天在茶摊跟秦斐等人相遇一事,笑道:“那天没瞧见苏先生,当真憾事。”
苏宝贝:“我那天不舒服,在车里睡觉呢。”
钟权一愣,狐疑道:“可我明明在车上看见的是……”他明明在车上看到的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女子啊?
苏宝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忙把最后一口药喂到钟权嘴里,堵住对方的嘴,淡定道:“那就是你来的时候我去小解了。”
钟权喝完,苏宝贝把碗重重扣在桌上:“喝个药也磨磨唧唧。”
钟权不由一哂,看来这位苏先生随他东家,都是说话不遮掩的直脾气。
看他这别扭模样,恐怕也不乐意伺候自己那么多天,不知怎的,这反倒让钟权对着他的尴尬去了大半。
可钟权再聪明绝顶,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他万万想不到,当初那么害怕被当作女人看待的苏宝贝,竟然会伪装成一个女人,加上秦斐当初为了掩人耳目,一直对外宣称马车里的是自己夫人,令他此时此刻,竟然轻易相信了苏宝贝漏洞百出的谎言。
也是,谁会觉得一个跟自己初识不久的人,会在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上欺骗自己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
而人们往往对自己的恩人格外宽容信任。
钟权含着笑,也不在意他的无礼举止,还要再问,然而苏宝贝此刻痛定思痛,怕自己多说多错,赶紧躺回自己床上背着他装睡。
钟权:……
钟权轻咳一声:“苏先生,在下还有一问。”
苏宝贝不耐烦道:“要问快问,问完我要睡了。”
“苏先生既是跟着秦大夫一路来的进酒关,当日可见到一块碎了一角的玉佩?”
他见对方半响不答话,正怀疑是不是睡着了,却听得对方忽然问道:“那块玉佩很贵重么?”
钟权苦笑:“那是亡妻的遗物,并不如何贵重,却对在下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