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温婉的商絮。

那个让她愿意相处一生的商絮。

安静的听她说完，顾言兮温柔的笑着，没有回答，只是轻声的说了句，“后会无期。”

沈洛倾很好哄，即使是被欺骗，只要愿意去哄，她依旧会原谅，在气头上不会原谅，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终会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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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沈洛倾与君肆几人一同离开医圣谷，被留下来的仅有晴日与顾言兮两人。

晴日的腿早在几日前便医好了，却没有选择与沈洛倾一同离开，顾言兮在谷中的这几日也从未见到过她一面，像是刻意的在躲避，先前再怎么期盼着她出现，但是若是面对选择时，不管情谊再大，终将被抛弃。

人心莫测。

“她们走了。”站在高山之上，看着几人越走越远的身影，白流止方才收回视线，低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轻声道。

她的反应有些慢，白流止等了许久才等到她的回答，只是一个轻声的单音，“嗯。”

“虽说你欺骗了我，但是却也不能完全怨你，所有的假设都是我提出的，你没有承认过，你只是在某些时候没有否定而已。”

双手抓着轮椅的扶手，顾言兮勾了勾唇，轻声应下，“是啊……别人说什么都信的你确实很蠢。”

静了下，白流止方才问道：“小絮到底是谁？”

“失踪那么久的人，你这么坚持的要找回来，若她压根就不愿认你这个所谓的哥哥呢？”她说的话很平静，只是在说到哥哥两字的时候，手微微的颤了下。

眼瞳猛地收缩了下，低头看着坐着轮椅上笑着温馨的女子，白流止的眉头狠狠的一皱，“与你无关。”

听到这话，顾言兮低低的笑开，满带恶意的说了句，“早死了。”

对于她的答案不以为意，白流止平淡的回了句，“她的同命蛊还活着。”

言下之意自是在说她未死。

愣了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顾言兮的双手交握在一起，声音有些僵硬，“好好善待晴日。”

“谢谢。”没有听出她话中的不对劲，白流止轻声的道了句。

推着轮椅走回去，高大的森林里很是安静，太阳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偶尔走到阳光散落的区域，顾言兮都觉得一阵寒凉，即使身上穿了再多的保暖物，依旧无法温暖她那逐渐寒冷的身体。

“白流止，如果我死了，有一天你再见到夫，沈姑娘，你可以帮我问一句，如果欺骗她是因为想要与她长久的在一起的话，她会不会觉得我恶心？如果……”

过了会，才听见她吞吞吐吐的说着，声音有些轻，带着丝丝的犹豫与怯弱。

“她若是问起我了，就告诉她我在你这医好眼睛后就离开了……如果没有的话，那……就算了……”

“好。”垂下眸子，白流止应下她的要求。

“谢谢。”

……

“你明知这些天来你喝的药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喝下去？”

“就算我不喝也迟早要喝。父债子偿，爹爹养育了我十多年，他做的错事，就由我来偿还……”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几乎听不清，“我只是……认命了而已……”

声音戛然而止，白流止微愣了下，抿紧嘴唇，继续推着轮椅往下走去，手心有些□□，微微的刺痛之后，感觉到手心里有什么异物，白流止的神色一凛，停下脚步。

摊开手心，一只雪白色的蛊虫静静的躺在手心之中。惊愕的看向坐在轮椅上的人，她唇边的笑意温暖如春，只是却已失了生息。

——“晴日才是你的妹妹，商絮欺骗了你。”

——“好好善待晴日。”

——“是啊……别人说什么都信的你确实很蠢。”

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丝丝的暗光，白流止的唇瓣微微的打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失了生息的人。

怎么会这样……

——“流止，要好好的保护好妹妹，我若是走了，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们二人。”

——“娘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好妹妹的！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不会让妹妹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答应过的……可以最后他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去死……就死在他的面前……

……

沈洛倾见到白流止是在新年过后，与新年的喜庆气氛格格不入，他穿着一身白，身边跟着的晴日同样身着一身白衣，脸上满是悲怆之色，她的双手紧紧的抱着一个骨灰坛，不知道里面装的是谁的骨灰。

“小絮托我给你带句话。”

熟悉的名字滑过心头，沈洛倾的身体一颤，随后僵硬着身体点了点头。

“如果欺骗你是为了与你长久的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她恶心？”

似乎是没想到白流止会说出这种话来，沈洛倾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似乎是在说：为什么当时不说？

她眸子里的光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当初不说的原因想也知道，因为不肯定，因为不肯定她是否和她一样有着同样的心思……

换作是她也未必会开口，商絮她……

“这个给你，好生的戴着吧。”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是白流止却也知道了她的答案，看着自己手中的小香包，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黯然。

这大概是最好的结果了，做错了的事情无法挽回，他只能尽最大的力量去弥补所犯下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