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要惦记谁,我管不着?风染半垂着头,手指继续轻轻玩耍着暖壶提钮,淡淡催促:第二件事?往日里这个时辰,他早已经睡了,现下他着实有些困倦了。失去了内力,连人的精神也变得短了许多。
看风染很不待见贺月的样子,感觉贺月惦记风染,更像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觉得郑修年的话似乎更真实一些。贺锋万万想不到郑修年说的都是实话,只是隐去了两个人的真实身份。
这第二件事,便是说说那刺客之事。贺锋说道:倘若你成了本王的人,本王必定想法子救他出来!
其实风染一直盼着贺月说这句话,他甚至一直主动地努力地想要成为贺月的人,想让贺月说出这句话来。可惜这话从贺锋嘴里说出来就不那么可靠了,因为人并不在贺锋手上,救不救得了陆绯卿的命,并不是贺锋说了算。
风染轻轻笑了一声,带着淡淡的讥讽之意:王爷,我是生意人,这等空话套白狼的手段还是识得的。要不咱另外约定,王爷只要救出刺客,我便做王爷的人。把因果关系换一下,到时尽可翻脸不认帐。
贺锋道:本王的意思是,你若擒住贺月,本王保证一定会遵守跟郑先生的约定,帮你们把那刺客从天牢救出来。若没有本王的帮助,你们三个,一个也逃不了。若是你成了本王的人,本王可以放他们两个走,你留下。为了一个男宠而得罪皇帝的事,他绝对不会做,但若能利用这个男宠得到皇位,他一定会尝试。就凭贺月除夕夜还惦记着风染的这份心,他就觉得利用风染拿下贺月的事大有可为。江山美人并得,实在是人生中一大赏心乐事!
好。
你既答应了,脱衣服吧。
我答应的是,事成之后,我留下。对贺月,风染没有讲价的余地,只有抱着肉包子打狗的心态去试试。但对贺锋,风染绝不做肉包子打狗的生意,必须先成事,再留人,没有商量余地。
贺锋有一会没有说话,再开口就带着一些冷厉:说起你这个朋友,本王有千刀万剐的心!知道他害了本王多少人?
风染叮的一声,把暖壶提钮扣上,淡淡道:王爷,帐,不能这样算。我朋友就一阴国平民百姓,哪里了解你们索云国朝堂上的事?他敢随便攀诬?他知道谁是王爷的亲信?他就是个江湖莽夫,能害得了哪位大人?真正想害王爷亲信的是谁,王爷比谁都清楚,我朋友一定是被擒之后,被逼无奈,怎么能把帐赖在他头上?
贺锋知道风染说的是实情。那场皇宫较量,夺权失利之后,他一直在东奔西跑,力图尽可能多的保下他的亲信和翼羽,但是越是对所谓的谋逆案的案情进行了解,他便越是惊心:贺月对他的势力在各方面进行了无孔不入的渗透,小刺客的招供只是一个开端,随后呈现了大量的或无中生有或似是而非的人证物证相互佐证案情的真实性,把一个打击清洗他势力的大规模案件做得这样逼真,鲜少漏洞,那绝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贺月一直在他面前示弱,实则在暗中厚积薄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不容对手逃脱。贺锋除了力保下几个最有实力最忠心的亲信之外,其他被构陷在这场索云国有史以来最大的谋逆案中的亲信,都难逃厄运。
贺锋知道,他肖像他皇祖父,不光是样貌,包括才干和行事,他很早就得到了他皇祖父的肯定,这也成了他夺位的筹码和依仗。然而,经过这件案子,贺锋知道,贺月不光样貌不像他皇祖父,在才干和行事上也不像,但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平日韬光养晦,不故做呆傻蠢笨,也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行事却这般凶残老辣!
贺锋输得有些服气。然而,郑修年自己找上门来,送给他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郑修年料对了,跟江山相比,小刺客这么一个被贺月利用了的小角色又算什么?
但是小刺客终归是直接攀诬了他众多亲信的罪魁祸首,贺锋还是不甘心轻易饶过小刺客:谋逆案的帐,确实不能全赖他头上。不过,他刺杀了我父皇,导致我父皇伤重猝死,却是事实,父仇不共戴天!要我饶过他就拿你来换。本王现在就要!他要抢先上了贺月的人,一泄心头怨怒。
救命啊——救命啊——尖锐的救命声响彻夜空!风染更是把双方的关系看得清清楚的,他不怕开罪贺锋,他的身体与皇位相比,贺锋绝对更加垂涎皇位。贺锋还想着利用他对付贺月,他现在忤逆了贺锋,贺锋再狠再恨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贺锋哪料到风染说得好好的,猛然叫起救命来?在静寂的夜里,那叫声传出老远,凄厉而悲凉。贺锋几乎是出于本能,一个箭步冲上去,捂住风染的嘴,恨道:叫什么?!不许叫!忽然醒悟,说什么再说两件秘事就tuō_guāng衣服?风染压根没打那主意,他竟然被个男宠戏耍了!
既然知道郑修年在瑞亲王府养伤,十天半月也来不了,那他有什么不敢呼救的?贺锋那样冒犯于他,他能让贺锋随便得逞?
几乎是与此同时,风染屋子的门被人大力从外面撞开,冲进几个人来。男侍大院地处偏僻,护卫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这倒奇了!风染和贺锋微微一怔便明白了:冲进来了四个大汉,黑衣黑裤,是江湖中人常穿的夜行衣。四大汉脸上全都蒙着黑布,显得杀气腾腾,这几乎就是江湖杀手最常见的配置,唯一让人稍微安心一点的是,他们手里没拿兵刃。但是他们一听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