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被剧院里隐隐凝重的气氛吓到,他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也注意到了安辰。他想了想,主动起身来到安辰身边,与他邻座的人换了位置。
“你好,艾尔索普。我是你父亲的朋友。”男人长得很英俊,一头金发修剪成当时流行的发式,面孔优雅而俊朗,一见就能让人心生好感。
安辰歪了歪头,问道:“你是谁?”
男人嘴边的笑容凝固一瞬,神色变得不自然:“我叫华特,华特·席格,是一位画家。”
艾尔索普·罗森即使在贵族圈里也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是全伦敦公认的。就算罗森子爵是个有格调的绅士,他的儿子依旧是个草包,整日就是虚度光阴,伦敦的艺术圈子他没有一个认识的。
华特自然也认为,对方不认识自己,所以主动向他打招呼,却不知道在安辰眼中,他这张脸实在是太熟悉了。
“哦。”安辰脸色不变,靠在座椅上让出他右手边的人,“那你可以和他聊聊。”
华特一看,顿时脸都绿了。这个人他当然知道,是个名人,而且是艺术界的名人,虽然年岁已大,可是在艺术界享受着极高的待遇。
如果可以,他也想和他们畅谈艺术。可问题是,这个人根本不认识自己……
为了避免自尊心再受辱,华特不得不咽下这口气,乖乖的等待歌剧开始。安辰右手边的画家注意到这边的喧闹,转头看过来,顿时眼睛一亮。
“艾尔小弟?”
安辰浅笑着应道:“克劳德先生,您好。”
克劳德和罗森子爵的关系相当不错,因此对艾尔索普也带了点长辈的宠溺,他开始和安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安辰也一一点头应着。
华特在一旁,不知为何忽然全身颤抖起来,蓝眼睛中隐隐有一道异色闪过。
……
舞台上,卡门正在哼唱一首热情的歌曲,军官豪塞站在一旁似乎要成为背景板,所有视线都被这个吉卜赛姑娘吸引走。卡门一身红裙,裙摆舞动出热情奔放的弧度,让观众们被她吸引的同时,将豪塞的心搅得乱七八糟。
观众席中,观看这一幕的男男女女们也流露出痴迷的神情,女主演的舞姿十分迷人,让他们也沉浸其中。
华特借舞台的光偷偷打量了一下身旁的人,入眼只看到一片波澜不惊,贵族少爷自始至终都看着舞台,脸上的表情却像凝固了一般。仿佛对他来说,卡门那样的美人也不过尔尔。
为了排这出剧,歌剧院的所有人都花了很大的心思,还找了罗森子爵帮忙润色。剧院夜夜爆满就是最好的证明,可艾尔索普竟然没什么表示?
华特心忽然颤了颤,他不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艾尔索普,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火热了,贵族少爷忽然朝他这边瞥了一眼,吓得他心都要跳出来,暗暗握紧拳头。
……
热情的吉卜赛姑娘最终死在曾经的爱人豪塞手中,即使死前卡门也没有向豪塞低头,卡门对自由的坚持和死亡的绝美感染了众人,歌剧院掌声轰鸣,所有人都在为这出剧的精彩而赞美不绝。安辰也在鼓掌。
歌剧结束了,贵族们结束了一天的消遣,准备离开。安辰与克劳德一边聊一边往外走。克劳德是徒步来的,于是安辰邀请他坐自己的马车回去。
华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工作人员开始收拾舞台。
他低头,等到歌剧院里只剩下他一人时,才沉默不语地起身,转头离开。
手心握着一块金色的怀表,长长的表链垂下,精致极了。那怀表制作精良,一看就知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英俊的画家虽然有才,可是并不富裕。那块表,显然不是他的所有物。
……
把克劳德送回家后,安辰也回到庄园。
白逸早在屋子里等着。天知道他是怎么避开庄园那些警卫,每天晚上都要到安辰卧室,不干点事情就不肯离开。
安辰开始脱衣服,白逸靠着床头,漫不经心看着他,忽然眼神微微一闪:“辰子,你的怀表呢?”
“被人拿走了。”安辰换上一身丝绸的睡衣,慢慢抚平一角的褶皱,“华特·席格,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不过,他还不知道我受伤,所以没有起疑。”
是的,艾尔索普受伤虽然是个意外,可是当时在马场里的人都是有素质的贵族们,不会拿这件事随便嚼舌根。安辰在歌剧院遇到的,只不过是家里有点资产就洋洋得意的自大货,华特·席格虽然看不起上流社会,可私底下还是愿意和上流社会打交道,他会为自己和克劳德、罗森子爵交好而自豪,尽管知道对方根本不了解他。
这样清高的人,是不愿意与嘲笑安辰的那几人做朋友的。
因此,他没办法知道安辰在半个月之前受了重伤。
正是因此,他的陷害将没办法成立。一个前一天刚在马场摔得人仰马翻的家伙,是不可能化身杀人魔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克劳德,只是借用了克劳德·莫奈的名字,跟现实中的莫奈没有任何关系,大家不用代入现实。毕竟真实的莫奈据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可能和安辰谈笑风生。我只是喜欢莫奈的画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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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门》在歌剧院取得巨大成功也是我瞎编的,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个年代能不能接受卡门这样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