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我已经泪流满面,万千生灵都会在战祸之中遭遇家破人亡,骨肉分离,家国之痛,更是甚我千倍,可我最痛的只是他,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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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拂,”我抓着她的宫袍,头抵在她的肩上,“我走不了!走不出去了!”
卫拂知道我的话别有意思,眼神坚定的看着我:“娘娘,你要相信自己会走出去的,会走出去的。”
我好累,一夜未曾合眼。
目光游移在这空明的殿堂,佛堂没多大的变化,依旧是那烛香弥漫满堂.白雾萦绕。那樽弥勒佛佛,它似乎比我上次来的时候更加和蔼可亲了,更加让我安心。
上前几步,我提起裙摆跪在了软垫之上,双掌轻合,闭上眼帘,恭谨的拜着.脚步声平稳的传来,我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无空大师.他揭开里堂的锦皇帘幕踏出。
右手依旧执着那串佛珠,眸中带着让我安稳的笑.“太后来了.”他礼貌性的朝我行了个微礼,那表情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我依日跪在软垫之上,眸子深深的凝聚在他的身上,他与我同跪软垫之上,恭谨的磕了三个头。
只听了空大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由软塌之上起身,我起身,“无空大师,我想我需要你为我指点迷津解开我的心结。”
他看我一眼,目光中是慈爱:“太后请讲。”
“大师,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不该是我的,可是我心里却依然放不下,大师!您能为信女开释吗?”
“太后,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娘娘的心动了,自然也就痛苦了!
“那我该怎么做?”我的声音中无不带着迷惘,像是个迷路的小孩。
“诸行无常诸漏皆苦,如果太后还在这苦楚之中不可自拔,迷失彷徨,又怎能看得懂一花一世界,一佛一如来的真谛?”
“大师,我不明白!”
“得到是一种心境,太后既然已经得到,又何须痛苦?”了空大师笑着看我,然后盘腿静坐,口中念念有词,檀香飘渺在房间,一切寂然,仿佛他从不曾对我开口。
“既然已经得到,又何须痛苦?”我苦笑了笑,并不拿能释然--此生最不忘地下,水牢处,他心如此,我早就得到,可是那样的得到,还不如从来都未曾有过!
永昌五月,明威将军南下抗敌,先谴镇北大将军林烈为前锋主将,率八万劲旅星夜疾驰,崇州支援。
另谴从益州逃出升天的副将唐连率领轻骑十万,沿道屯守,林睿亲率二十万大军南下,集于尧州。
挥师南下的消息传开,军心鼓舞,天下振奋,这场战争,我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或许就是明天。
转眼七月中旬,宫里的荷花已经开始打着花苞了开始展了,蜻蜓飞舞在盛夏的光影里。
子宜此时已经会咿咿呀呀的开口说些我们听不明白的话了,奶娘带着他,正在地上乱爬学走路。
这孩子一天比一天大,脸蛋也开始展开了,越发的清秀,有八分和顾楚年相似。
见我来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就要朝我爬来,小小的骨头撑不起身子就要摔在地上,我急忙奔至他面前将他扶住,抱入我的怀中,那小子一个劲的挣扎,咯咯的笑。
“皇上这两月爱动,估计再一月就会走路了,你瞧这小模样样长得真机灵。”
“可不是,小皇上长大必是肖似先帝那般英伟的”郡主接过话来。我垂眸笑而不语,心底泛起一丝酸软,又泛着一丝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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