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林家的女儿成为皇上的妃子,自然也是顾楚年的人,纪家两个女儿一个嫁给摄政王爷,一个嫁给当今天子,势力平衡,恐怕纪家也是拿捏不定,不久摄政王几个字怕便只剩下徒有虚名的空号了吧。
否则当日在冷宫之时,顾云天何以会如此卑躬屈膝的答应顾楚年北征的要求?
这些日子我明白了宫中的许多事情,只是皇宫的权益争斗,是是非非,终究是无人能说清。
顾楚年昨日才来冷宫试探我可有退敌之策,而今日却又吩咐定做凤袍,呵,接风洗尘,多可笑的词!之前还暗藏杀机,如今就又要上演一场君臣忠义的大戏!
若是我昨日说出退敌之策,又或是我说出摄政王已经退敌,他是否又会以后宫不得干政的宫廷训示来处罚与我?
一丝丝的疼痛,不够锋锐,却在我心底深处蔓延着沉郁的钝痛。
我对秋纹一笑,勉强从床榻之上下来,站于她的面前,舒展的说道:“你就回禀皇上,臣妾定然会准备好的!”
“奴婢这就回禀皇上!”秋纹转身。
我抬手一掠鬓发,“对了秋纹,你带句话给皇上,就说臣妾种了一株白掌,这天气才刚刚转暖,不知道能不能活!”
秋纹一愣,似不知道我为何说起白掌之事,只是一小会,就乖巧的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回去,将娘娘的话带给皇上!”
我看着她的背影,如此年幼的女子,能在顾楚年身边做个侍女,果然都是灵巧之人!
当天下午,顾楚年就又让人过来了,不过来的人不是上午的秋纹,而是李安。
李安朝我柔柔的笑笑,神色宁和淡定,眼中却又有些泪光。
我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何他会如此怪异的看着自己,那种感觉就像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一般。
“皇上可是让你来传话的?”
“皇上说,这天气都快暖和了,不过也为时未晚,白掌本就怕寒,怎么能离得了木炭,所以叫奴才给皇后带了一小包!”
我听这话中的意思,唇角微微颤抖,顾楚年终究是听懂我话中的意思,所以才拿了炭过来!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就回去说臣妾会将白掌养活,到时候送一株给皇上!”
“是!”李安一双眼睛望定我:“娘娘有司徒在世的风范,未央宫的殿门迟早都会为娘娘你再次打开的!”
我淡淡抬眸,含笑点点头:“你认识家父?”
“救命之恩,不敢相忘!”他说的十分恭谦,我相信他并没有说谎。
“以后絮儿还劳烦公公!”
“皇上还说,替摄政王洗尘之事,娘娘就不用操劳了”
我浅笑,他终究是小肚鸡肠,大概上次的事情他还是没有忘怀吧。
等李安一走,香儿摆弄着放于石桌之上的一袋子木炭,有些疑惑:“娘娘,我们何时种了白掌?怎么奴婢一点也不知道!”
我抬起了头,望着她淡淡的看了好一会,“来冷宫闲来无事种的,难道你忘记了?”
“香儿想不明白!”
我在心中黯然的叹道:“终究是龄官比香儿多了几分聪慧和心性!”
龄官的聪慧不仅仅是用在小心思上面,还知道哪些该问哪些不该问,性子也比其她的同龄女子温婉许多,只是这样的女子,偏偏要在皇宫中失去大好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