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月格格虽然也是一身素淡,可她之前在跟努达海往京城中来的时候,一路上却是大吃大喝夜夜笙歌,现如今在宫里,规矩大且多,她本就受不了了,可刚才明明是个漂亮的妃子姐姐对她和颜悦色,结果忽然间原本站在自己身边儿的五阿哥居然冷言冷语了起来,这新月哪儿还忍得住?刚刚憋回去的抽泣声,就给五阿哥这么一训,就又变成了嚎啕之声。
乾隆以前就算听人家哭,那也是抽抽嗒嗒,哭得叫一个凄婉柔美、梨花带雨、风情万种,可瞧瞧眼下,这哭得就跟死了亲爹妈一般,他哪儿能不烦?若不是他还要个好名头,估计真的一脚抬起来就把那个哭得让他闹心的新月格格踹得再也苦不出来了。
当然这话虽这样说,却也不是乾隆怎么就忽然之间不抽风了,脑筋清楚得跟正常人似的了,而是他被那哭声个给闹腾的,受不了了而已。
可惜,新月格格从来是不知进退的主儿,她一见皇帝没发话,还以为自己还有转圜的余地,便匍匐在地上往前爬了两步,伸手拽住了乾隆的下摆,仰着头,带着哭肿了的眼睛跟涕泗横流的口鼻,惨然嚎啕道:“皇上……求皇上开恩啊!皇上……求皇上垂怜,不要让新月离开克善啊!克善只有我这一个姐姐是他的亲人了……他只有我了啊,请皇上让我们住到努达海家里去,他给我讲过……他的家,是那样的温暖,是那样的让人向往……皇上啊,求求您了,求您让我带着克善去努达海家住吧!”
这可真叫一个情真意切。
但是这样提出要求要去一个奴才家里居住,还渴望人家的家庭温暖什么的,新月格格果然是个脑子不清楚的!
“新月格格,你这话可怎么说的?”白双月过去就去拽新月,可是新月就硬是不起来,那白双月扶了两次没扶起来,新月再跟她一撕扯……只见白双月口中“哎呀”一声,脚下的花盆底子一歪,她便生生摔了下去,虽然半边身子都摔在了新月的身上,可仍旧坐在了地上。
要不怎么说白双月不是一般人呢。她本来就是窑姐儿,怀孕不容易,也就没指望自己能怀上崽子,但平日里也在身上准备点儿妙物,于是这一摔,她立马捂着肚子大喊疼,甚至直接在手指上抹了一点儿薄荷脑蹭了下眼睛,瞬间就眼泪直流。
乾隆一瞧自己宠妃哭得跟泪人儿一般,哪儿还在乎什么新月啊,直接抱着白双月就回去了。他却没瞧见,他抱起白双月的那一瞬间,白双月的放下来的手指比划了一下她自己的肚子,而瞧见这个的夏子微,则叹了一口气。
要收拾人就得往狠了整,别的都是虚的。
众人散去。
夏子微连忙让身边儿的小山子去找了太医院的人,把白双月的谎话给圆了,也顺便收拾收拾那个新月格格。只不过对新月,夏子微跟她也没什么仇恨的,只觉得这女人实在是烦人罢了,但既然白双月要弄死她,瞧着……似乎给她点儿甜头也未尝不可。
这边夏子微正算计着白双月的事儿,可另一边,永璂却不依了,见他神游太虚的样儿,心里一个劲儿的不爽,喊了两声不得回应的,这永璂直接过去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腰,脸蛋儿贴在他胸口上一阵磨蹭。
“行了!小家伙你又怎了?”夏子微揪起来小十二叹了口气,“不去瞧热闹?”
“人家悦妃娘娘落了胎,我去瞧什么热闹,烦着皇额娘去。”永璂冷笑道,“却是你,神游太虚的样子,怕不是挂心着悦妃娘娘?”
“别瞎胡说了。”子微直摇头,“只是她瞧着那个残月不顺眼罢了。既然这样,不如就顺水推舟。”
“哥哥也不害臊的?之前你不也瞧她不顺眼?”永璂扑哧一笑,“就是我也瞧她不顺眼的,真可惜了克善了。”
这话却是不错。克善住进来阿哥所一年半多了,平日里进退有度,说话做事十分讲究分寸,性子也温和,在一干阿哥之中不显山不露水却也不至于让人欺负了去,每日里的学问也不错。就这么个孩子怎么就摊上了残月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姐姐,还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你可惜了克善,克善未必就可惜了你去。”夏子微转过脸来,伸手揪住小十二的脸蛋儿捏了捏,“再者,你什么时候跟克善这么亲近的?怎的我不知道了还?”
“也不亲近,只是听说这克善最近总喜欢在外面跑,让人跟着几天才发现,他是真个儿的本事。”永璂揉了揉被捏疼了的脸,笑道,“哥哥还不知道吧,那克善可是跟这人家努达海的福晋雁姬接上了头了,现如今算计着努达海的家业呢!”
夏子微一愣,到还真没想到这个茬。
原本对夏子微来说努达海跟新月就是一过眼云烟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可谁到了,他还能听到这么惊悚的有价值的消息?
雁姬这个女人,在努达海的口中那叫一个温柔娴淑、知书达理,却居然跟着克善算计起了自己的丈夫,这事儿显然有点儿问题啊!
要说克善算计努达海家的家业,那是说破了天,夏子微也是不信的。且不说克善算是有家业的世子了,就说他现在住在阿哥所里,将来最少是个贝勒,除了是皇家的奴才之外,还真算不上是什么正经儿的奴才秧子,要是不要脸面点儿,就是直接占了他他拉家的东西又能怎样?
可是雁姬……她现在男人也没算是彻底出轨,何况她又说过要给努达海纳妾,怎么就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