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咬牙跺脚。“快去通报,就说我有急事!”
小太监迫不得已,只好苦着脸道:“那您稍等会。”
过了一会,小太监跑出来。
“索中堂,您请吧。”
索额图进去的时候,太子已经屏退左右,穿戴整齐地坐在那里,但殿中仍有种浓郁的暧昧弥漫着,让他不由微微皱眉。
“太子殿下。”索额图想着要先说正事还是先劝谏一下太子。
“叔公如此紧急,是有何事?”太子也不太高兴,任谁被打断好事都不会高兴到哪去,但他又不能对索额图发火,只好憋着。
索额图坐下来,组织了一下措辞,慢慢道:“殿下,您怕是有危险了。”
太子愣住,似乎没想到索额图会这般开场,忙把那点不快抛到九霄云外去,道:“叔公何出此言?”
“皇上虽然不在,宫中也到处都是耳朵,您光天化日之下,咳,传出去,怕是有损您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太子还道什么紧要事,见索额图依旧提起方才的事情,不由有点不悦。“叔公只管放心,这毓庆宫上下,都是本宫耳目。”
索额图叹道:“殿下,如今大阿哥随驾,到时候回来,就算战绩平平,一事无成,也会被人赞为骁勇善战,若真挣下军功,那便更不得了,届时皇上必会两相对比,一边是大阿哥的战功,一边是您的表现,如果再有人进了谗言,就是小事化大了。”
太子皱眉道:“叔公的意思是?”
索额图神色一肃,盯着太子,良久,才缓缓道:“我有一策,就是不知太子殿下有没有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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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吕有功端着茶杯退回小厨房,厨娘惊奇道:“你不是去给太子殿下送茶吗,怎的又回来了?”
他一言不发放下茶盘,也不顾厨娘的询问,转身便走,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脑袋里一片空白,心头只有一个声音,无不提醒着他灾患将近,吕有功只盼着自己现在就能长出双翼来,飞出这紫禁城。
“哎哟!”
冷不防一声惊叫,吓得他赶紧抬起头,只觉得手足冰冷,牙齿忍不住打颤。
苏培盛捂着胳膊正想开骂,却发现他是太子身边的近侍,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吕公公,您这是要去哪儿,这么急?”
吕有功看着满脸好奇的苏培盛,和他身后的四阿哥,连忙低下头行礼。
“奴才见过四阿哥。”
胤禛点点头。“怎的这般毛毛躁躁?”
“奴才该死,冲撞了四阿哥,请四阿哥恕罪!”吕有功跪了下来,身子伏倒在地上。
胤禛没再多说,道一声起来吧,便领着苏培盛走了。
待走远了些,苏培盛回过头,发现吕有功还在那跪着,不由大奇:“主子,这吕公公,平日因着伺候太子殿下的关系,都不大将我们放在眼里,今日怎的这般多礼?”
胤禛皱眉,想起吕有功刚才一脸青白的神色,分明是受了惊吓,也觉有异。
胤禩喝了药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耳边听着高明低声说四阿哥来了,神智又清醒一些,睁开眼睛,正看见胤禛跨过门槛。
“四哥。”他恹恹道。
胤禛走过来,手抚上他的额头探了探温度。“今日觉得怎样,可有不适?”
胤禩笑道:“好多了,就是太医开的药,让人发懒。”
“嗯,你多休息。”
胤禩见胤禛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道:“四哥,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胤禛向来不瞒他,便将来路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要知宫中素来多隐秘,紫禁城内因着知道太多而被灭口的奴才,也不在少数,但吕有功是太子身边的人,平素接触的人事,见过的世面也算不少了,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胤禛心觉有异,又琢磨不透。
胤禩听他讲完,倒是心中一动,想起一桩往事,面上却笑道:“四哥别管了,就算有事,也不是我们能知道的,别平白惹祸上身。”
胤禛也觉得有道理,便转了话题,两人又说了些闲话,胤禛就走了。
胤禛走后,胤禩倚在床头,若有所思。
太子的骚扰实在让他烦不胜烦,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再这样下去也无招可用了,他是没有了对那把椅子的觊觎,可也也不愿被人拉到任何漩涡里去,何况太子还是注定会失败的。
胤禩想了一想,计上心头,召来高明,道:“这几日太子使人来唤,就说我病了,太医说要静养。”
高明忠心为主,自然也希望胤禩快点好起来,可太子毕竟是太子,他面露难色,道:“主子,公然拒绝太子,这样好吗?”
胤禩有了办法,面上也轻松很多,笑道:“无妨,你只管这么说就是。”
他不想犯人,可也不想别人犯他。
实在迫不得已,只好借一借别人的刀了。
束手
谁也没有料到,康熙刚刚出征不到一个月,就班师回朝了。
并非是凯旋归来,而是染病不起,迫不得已,提早归来。
康熙的病来势汹汹,连随军太医也束手无策,德妃宜妃等人没有皇命,不得轻易出宫,听闻消息,只能在宫内急得团团转,翘首以盼。
大阿哥虽然跟太子争来争去,可也从没想过,要是皇阿玛遭了不测,自己又该如何,所以随驾回来,一路也是侍奉左右,寸步不离,倒令康熙感动不少。
待回到紫禁城,康熙的病依旧没有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