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北宫御天淡淡地撇了牧影一眼,无形的压威弥漫在他的周围。能感受的到,师父……很生气。
牧影无力望天,这次的惩罚,逃不掉了。
“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北宫御天慢慢地背出下面的一句,面无表情地道,“说吧,背错了多少?”
牧影身体一瑟缩。他心里算了一下,不熟练的,少词加句的,不会背的,加起来有个七八条了,多少个字呢……呃……天啊!
见师父从桌案前拿起了那把戒尺,牧影冷汗直流。
北宫御天用戒尺轻轻敲了一下桌面,“昨天为师是怎么说的,背不过是要受罚的。自己说,应该罚几下。”
没有波澜的声音,透露着无限的冰冷和威严,让牧影觉得身处寒冬之中,想要躲避却是不敢。
他认命地伸出左手,端正地放在北宫御天面前,“请,请师父……责罚。”
请罚的话牧影也说过,在皇宫里淘气,没少受到夫子和父皇的训,自然少不了受一顿罚。
北宫御天目光微深,一句话也没说,手握戒尺微微一挥,“啪”的一声,锋利的戒尺在牧影白嫩的小手上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十分触目。
“呃……”十指连心,牧影身体疼得不停瑟缩,他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疼的惩罚。在皇宫里,夫子念他年龄小,拿戒尺来不过是吓唬吓唬他,未曾如此重的打过他。而师父的惩处却不同,那是真正钻心的疼。
没有犹豫,北宫御天的惩罚的第二下戒尺就落了下来,在空中发出飕飕的声音,比第一下还要疼上几分,红痕更甚。巨大的痛感刺得牧影眼前发黑,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白嫩的小手变得通红,见师父又一次举起戒尺,牧影真的是怕了,他再也不想受到戒尺的惩处了。
“师父!”未等戒尺落下,牧影一把握住北宫御天的手,眼泪哗哗地往下落,“师父,疼……求求您,别,别打了……”
北宫御天一愣。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过人主动触碰过他。那双软软的小手,就这样颤抖地握住他,感觉……还不错……
牧影个子很矮,他站着也不过和北宫御天坐着一样高,从这个角度,北宫御天正好可以平视到牧影。
小徒弟灵动的双眸中蓄满了泪水,鼻子红红的,身体颤抖,委屈得不行。
北宫御天叹了一口气。这小家伙看来从来没有挨过打,怪不得会害怕成这样。
北宫御天放下戒尺,冷言道,“自己做错了事,难道不该受罚吗?谁给你的权利让你选择逃避?”
冷淡的语气,夹杂着几分语重心长,牧影身体抖得更厉害了。虽然他只有七岁,但这些道理夫子给他讲过,他也明白。
慌忙跪倒在地,牧影拉住北宫御天的衣摆,哽咽着,“师父……能不能,能不能换一种方式罚我,我……我怕疼……”
见小徒弟哭得稀里哗啦的,北宫御天也无心惩处下去了,淡淡点头,“可以,今天没背过的句子,一条默写十遍,明天为师会继续检查。”
听到师父大赦,牧影如释重负,但他的心里却留下了阴影——师父太可怕了,以后一定要听话,听话,再听话。
☆、第六章 回忆5
因为牧影的身高很矮,北宫御天的书桌他坐着不合适。所以第二天下午,凌风就把一张适合牧影写字的几案搬进了他的房间。
把书写用的工具一一摆好,凌风一耸肩,无奈地对牧影说:“可怜的小家伙,慢慢写吧。”
牧影幽怨地看了一眼凌风,没有言语,默默地把宣纸铺开,握笔开写。写就写吧,在皇宫里又不是没写过,只要不挨打,什么都好。
看这小家伙全神贯注地写着字,凌风微微一笑,走了出去。小牧还挺听话的嘛,主上真的育徒有方。
。。。。。。
时间慢慢流过,渐渐地,牧影已经默写了两张纸。
这时,北宫御天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吓了他一跳。
师父怎么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啊!
北宫御天拿起牧影默写的纸张一看,眉头不禁一皱。
牧影学写字也不过一年多点,虽然在皇宫里受过严格的教育,握笔姿势标准,但因为平时贪玩,练字懒懒散散,所以写出来的字自然是墨汁淋漓,龙飞凤舞,张牙舞爪。
“你就这样应付了事?”北宫御天冷冽地开口,让牧影胆战心惊。
“我……”牧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得不说,他写字的确不好看,一个个如同鬼画符,师父生气也不奇怪。
北宫御天望向他,“看你握笔的姿势,应该会写字,但怎么写得这么难看?浮躁!”
他的语气加重,十分严厉。接着,北宫御天把手里的宣纸狠狠一撕,“重写。”
“师父!”牧影惊慌失措地看着北宫御天,眼泪又不由自主地落下。
他好不容易才写了这么两张,师父,师父竟然就这样毫不留情地撕了!
辛辛苦苦写的东西就这样付之东流,牧影心里难受极了,也委屈极了,但他却不敢争辩。
死死咬住嘴唇,牧影怯怯地看着北宫御天。
见小徒弟又流泪了,北宫御天眉头紧锁,“哭什么?自己写成这样还有理了?”
牧影摇摇头,身体却抖个不停,眼泪如同落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向下流。
北宫御天有点头疼的感觉。这个情景,就像他这个做师父的冤枉自己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