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这个媳妇,除了受娘家拖累之外,其他还真没话说,她要是走了,老四再难找一个像她这样的。
“爹,是这么回事。我娘家就我爹娘和哥嫂几个,之前,我哥为了给我爹治病,不但家底耗光,还欠了不少外债,为此,我嫂子娘家已经跟她断了往来,村里大多数人的态度,也和我嫂子娘家差不多,现在还和我爹他们来往的人没几个,一个个都生怕和我爹他们沾上。”在在场那么多双眼睛齐齐注视之下,刘氏能一口气说到这里,已经是极限,她停下来平复好气息,才再次开口,“我想请爹派人过去,问问我爹娘的意思,他们要是愿意跟我一起走,能不能请爹一并捎上他们?”
这下,不光是其他人,就连钟庆然也是一脸吃惊的模样。刘家日子过得再艰难,也比跟着不知前路如何的他们要好,至少日子安定,不是吗?刘氏不至于考虑不到这点,难道刘家在他们村,已经被排挤到都快待不下去了?
这不可能,刘家明显债都还没还完,他们村人不可能做这样的蠢事,更何况,刘家以前家境也还可以,他们又不是嚣张跋扈,不会为人处事之人,村民再现实,也总有一些人和刘家交好,他们怎么舍得离开自己的村子,和他们一起居无定所地飘泊?
“你真的这么想?”钟老爷子眼里同样闪过一抹讶然。
“问问吧,没准我爹娘真肯跟我走。”说这话时,刘氏眼中都带着光。她早看透了她两个姐妹,她这一走,她爹娘就只能靠他哥一人,没她帮衬着,这日子难那。虽然她没有拿钱帮爹娘还外债,毕竟她是当人媳妇的,这事不能这么干,但她平日里可真没少拿自己的私房贴补他们。
人心都是肉长的,钟正智夫妇这般帮衬他们,刘氏哥嫂也不是狼心狗肺之人,时常会趁空过来帮他们做活,有来有往,两家关系很不错。
钟老爷子没有直接发话,倒是把目光转向钟庆然。
“行,四婶,这事我现在就着人去办。”钟庆然斟酌了一下,觉得没问题,就是有点费时间,“不过,四婶不能跟着去,四叔你走一趟?”
“好。”钟正智没有丝毫推脱,对着刘氏说道,“你回家去拿点银子,我们这一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不管岳父他们肯不肯跟我们走,至少得帮他们把外债给还了。”
见事情已经敲定,众人很快散去。
“四叔,你把点白带上,把它放马车里就行,若有个万一,它能带你找到我们。”钟庆然回偏房提了个大篮子出来,递到钟正智手上,随后,他走到大门边,跟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交代了几句,不过片刻工夫,就有两个肩背长弓,腰挎长刀之人进了马车。
“当家的,你等等,把这个拿给我爹看,这样爹就不会起疑心。”张氏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把手中攥着的一个小物件并一个荷包塞到钟正智怀里。
钟正智拿在手上细细一瞧,是一个雕刻得极其粗糙,要仔细看才能辨认出大致形状的小马驹木雕,不过看木头那有些暗淡的色泽,想来很有些年头了。
“那我走了,你赶紧回家收拾。”钟正智仔细收好木雕,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见人已走远,刘氏没再停留,匆匆赶回家中,家中就她一人,可有得她忙了。
钟庆然看着,挺着肚子消失在夜色中的刘氏,脸上带着点忧色,可别出问题才好。他找到童氏,说道:“阿奶,四婶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要不等我娘和二婶过来,让她们去帮一把?”
“这有什么不成的,等她们过来,我就跟她们说去。”童氏抬起头,“你现在没其他事了吧?”
“没了。”
“那你去帮明宇,再清点一下你要带的东西,可别落下才好。”
“好,我这就去。”钟庆然转身离去,他知道,他的行礼最贵重,无论是药材还是书画,以及三皇子让人送的物品,都价值不菲,丢一件,都会让童氏心疼不已。
钟庆然盘算了一番,钟家一共有三辆马车,他家和二叔三叔家各一辆,除此之外,还有两辆牛车,能带的东西倒是不少,可惜中途有很长一段山道要走,这些车辆怕是不能一直派上用场。
钟家收拾得早,东西多数都已打包好,简明宇只需把炕上的铺盖等物归拢齐整即可。
钟庆然进房时,简明宇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他也就没上前搭把手,转而叫上沈长贵去了药房,将一箱箱药材和成品药搬到院子中。
不多时,简明宇也开始往外搬东西,继而钟老爷子也开始行动。很快,院子里就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看起来颇为壮观。
忙完这些,钟庆然就和简明宇沈长贵一道去粮仓搬粮,钟老爷子也要去,被钟庆然给劝了回去。家里劳力那么多,就算他们三个一时忙不完,还有爹和叔叔们,准保不会误事。
戌时一刻,钟正仁一行人拉着行囊进了钟家前院。
钟正礼正欲抬腿进后院,被张氏拦下。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钟正礼一脸不敢置信,眼睛瞪得溜圆,都有冲出眼眶的趋势。
“文儿、怡儿和乐儿想跟我一起走。”张氏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软和,话中的内容却让钟正礼目眦欲裂。
“你去把她们叫出来,我要听她们亲口确定。”钟正礼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他做人有这么失败吗?一家六口人,竟然有四个要离他而去,剩下那个,不是张氏不想,而是她带不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