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现代,穷人多的是,即便红鳌虾卖不出去,为自己添点肉打打牙祭,满足口腹之欲,总比喝野菜汤,吃不饱肚子好上太多。
为了防小偷,整片虾塘都被顶端削尖的篱笆给围起来,还养了几只看门狗,看顾虾塘的人也都住在门口附近的房子中。
钟庆然沿着塘基,将所有虾塘都走了一遍。他自己那两亩虾塘,有人照顾,钟家那五亩,守夜由钟庆书留下的人手负责,其他则需要他们亲自来。冬季,通常红鳌虾不怎么活跃,大多时候都躲藏在洞穴里,消耗减小,喂食量随之降低。
虾塘由于覆了一层茅草,红鳌虾出来活动时间比较多,安然度过冬天不说,个头都比较肥,估计能提前进入繁殖期。
这点,钟庆然实地比对过。为此,他在水田边沟渠里翻找了半天。野生红鳌虾一看就是饿了一个冬天,完全不能和养在虾塘里的相比。
虾塘的事情早已上了正轨,钟庆然只要时不时过去看看,保证塘水没问题就行。
站在自家塘基上,看着一棵棵小果树,再对比其它塘基,钟庆然脸上浮起笑容。等天气暖和些,他再扦插一些果树枝条,将整片虾塘塘基都给种上,到时候虾塘卖相就更好了。
春耕刚过,柳媒婆再次上门,跟童氏和明氏敲定,将钟欣的吉日定在半个月后。
对此,钟庆然早有预料。院试时间比乡试要早,不可能只考虑贺秀才,而不顾及一下钟正信。钟家还没分家,大侄女办喜事,作为叔叔的,怎能连个面都不露?真这么做了,名声还要不要?
这几个月来,钟欣跟以往一样,安安静静的,逢人就给个笑,倒是把名声赚回来一些。作为第一个成亲的孙辈,喜宴可不像定亲那次那么随便,该有的一切都有,钟家亲戚多,再加上街坊邻居,场面很是热闹。
看着钟欣被钟庆阳背上花轿,钟庆然本来并没多少感觉,可一想到钟磬钟晓总有一天也要离开钟家,离开家人,成为别人家的媳妇,生活在一群陌生人中间,还要遵守那家的规矩,即便有娘家人在后头撑腰,要想再过上做姑娘时的日子,那是想都别想,他就有些不是滋味。
可这事钟庆然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是教她们多学点本领,多会些为人处事的技巧,性格不能太强,也不能过于软弱,这个度还真是不好把握。
恍惚中,钟庆然和着兄弟一起踏上了送亲旅途。
锦安镇,和平阳县不在同一个方向,由于河湾村到两地的距离相差不大,又有着清河的便利,村民更多是前往平阳县,钟家便是如此,钟庆然更是一次都没去过。至于钟家人为何对贺秀才如此了解,一个是镇上有亲戚,另一个原因,钟庆然只模糊听了一嘴,因着不甚关心,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
钟家以前也不富裕,好歹有老宅在,面上还是挺能唬人的。贺家房子自是不能和钟家相比,却比大多数村民家要好,也是青砖瓦房,只是院子小了些,好在人口也少,倒是够住。
一通仪式走下来,钟庆然对贺家也算有了些了解。这家人都挺会做人,对着钟家人客客气气,招待也很是到位,可钟庆然总觉得有些别扭。仔细观察后,他才发现,这家人太会掩饰自己了,一个个都像个无师自通的演员,呈现给外人的只是表象,内里估计就是那种背地里下绊子之人,钟欣嫁到贺家,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贺家大郎作为一个秀才,他成亲,家里到处张灯结彩,宾客如云,比起钟家来,还要更热闹一些。
晚上开喜宴时,钟庆然坐席,看着桌上的菜色,感觉贺家办得不差。
钟家送亲之人在贺家宿了一晚,于第二日一早回河湾村,自此,钟欣便成为贺家妇。
钟文这次没有动作,钟欣怎么说都是钟家大孙女,要是她名声太过糟糕,会影响下面的弟妹,那样就得不偿失。对于钟欣夫家贺家,钟文知晓的后续并不多,只有一点,她非常肯定,钟欣的归宿跟梦境中显现的完全不同。
关于这事,钟文并没有太过慌乱。如今钟家日子起来了,不光钟欣,可能后面所有人走向都会不同,这事上想要掰回原先的道路,完全没可能。既然事已至此,钟文就没想过走老路,她现在唯一的目标便是顾好她娘肚子里的弟弟。钟家变化如此之大,没道理她会重复梦境中的一切。
钟家,上房。
“爷爷,看你脸色不是很好,碰上什么糟心事了?”钟庆然跟着钟老爷子迈进房门,关心地问道。
钟老爷子神色有些不渝,对着三孙子却依旧好声好气:“庆和坊房租涨价了,我看一时半会不好再另换地方,就续租了半年。”
听是这么回事,钟庆然心中了然,忙安慰道:“爷爷,庆和坊地方太小,当初是银子不够,没办法才选那个铺子,实话说我一点都不满意。现在家里银钱足够,既然房东坐地起价,不如就趁这半年间寻个大点的铺面买下,生意想必会更加好。”
钟老爷子并非没想过这点,只是他一辈子同土地打交道,要让他一下子花百两以上银子来买铺子,他就很是犹豫。要是让他添置田产,估计会眼都不眨就办了。思想这个东西很难转变,钟老爷子还算好的,有些老人那妥妥是个守旧的老顽固,想让他们接受新事物非常难。
钟老爷子早就不将钟庆然当小孩看,尽管平时仍当小孩对待,有事要商量时,钟老爷子总会让钟庆然旁听,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