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说:“就如我,你给我一个位置,我也不一定干得好。”梁健说:“可我不这么想,胡书记也不这么想。”方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胡书记?胡书记怎么可能会提到我呢?”梁健说:“要提拔你担任第一街道宣传委员的事情,正是胡书记的意思!”
方羽说:“是胡书记的意思?我恐怕当不好。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当一个一般干部。”梁健说:“在机关里,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安安稳稳的。因为在机关里,就是一条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食物链。现在,你还好,因为上面没有直接领导,如果下次来一个办公室主任,整天指使你这个那个,还有就是要求你加班加点,把你所有的业余时间都占据,到时候你能怎么样?因为你是那只任人蚕食的小虾米。
“如果你到了第一街道党委委员,你就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怎么开垦是你自己的事情,手下也有几个人,你的时间就可以从麻烦的琐事中腾出来,去学习、去谋划、去监督,而不是整天收发东西、打印文件,一个人
如果一辈子都干这个,最后就会完全失去工作的乐趣。”
以前没有人这么彻底地跟自己谈过,方羽问道:“真是这样吗?”梁健道:“这要看你相不相信?”方羽说:“你说的我一般都相信。”梁健笑道:“那就接受胡书记的好意吧,这几天准备一下,区委决定要快是很快的。”方羽点了点头。
梁健又不由自主朝那对情侣所坐的位置望去。方羽问:“梁部长,你真的跟那两个人不认识?”
梁健不想再隐瞒方羽,就说:“我不是在看那两人,我是在看那个位置。以前,我跟你们办公室主任李菊,来这里吃过一顿饭。”
方羽心里一动,她没想到,梁健和李菊还有这么私人的交往。但她并不想太在意,毕竟李菊已经不在这个世界。她看看梁健,又看看那个位置:“是吗?就坐在那里?”梁健点了点头,说:“是的。”
梁健看着方羽说:“这两天,我心里始终有一个谜团,一直解不开。不知你能不能帮帮忙?”方羽好奇地问:“是什么?”
梁健说:“你先看看这个。”梁健把手机打开,将李菊发给自己的短信给方羽看。
方羽轻声读了出来:“曾经我们有过共同的时光/就在马灯部落/我们坐过的位置下/留着永恒的记忆和难以磨灭的证据……这是诗歌?”
梁健说:“这是李菊发给我的一条短信,而且是李菊出事的那晚发过来的。我对发来短信的时间,进行了推算,应该就在李菊出事的前几秒种。这两天,我空下来,就时不时想,这什么意思!”
方羽想了想说:“也许……李主任,对你有好感?她怀念跟你在这里吃饭的时光?”梁健说:“我也弄不清楚,但如果单单为了表示好感,她干嘛要在几乎是在出事的同时发给我呢?!”
“这倒也是,这个时间点,有点诡异,”方羽也陷入了沉思,她不由朝那对情侣所坐的位置看去,一直看着,足足有几分钟……
“会不会,就是字面的意思?!”方羽“嚯”地站了起来,朝着那对情侣走去,她重复着那句话:“我们坐过的位置下/留着永恒的记忆和难以磨灭的证据……”
梁健对方羽的异常举动颇为惊讶,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赶紧追上去。
方羽跑到情侣的身边,对那个男人说:“先生,不好意思,请问,你能出来一下吗?”这个男人,见一个青春单纯的女孩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请求,不知何意。
那个女人,则对男友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不好意思,只需要麻烦你们站起来两分钟,上次我们在这里吃饭,把一份东西留在了位置下面,想要找一下。”方羽笑了笑,“打扰你们吃饭,很不好意思,这顿饭我们请。祝你们每天开心幸福!”说着方羽朝紧跟过来的梁健看了一眼,梁健会意,也说:“谢谢你们,这顿饭我们请,祝愿你们事事顺心。”女人见这个女孩跟自己男友没啥关系,悬着的心也就放松了下来,说道“没事,你们找吧”,说着就跟男友站了起来。
方羽蹲了下来,梁健也跟着蹲下来。旁边座位上的人对他们俩的怪异举动,都投来疑惑的目光,引得服务员也过来了。
方羽在桌子底下看了一会,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又弯下身子朝椅子底下看去。忽然她的目光撞上了一个黄色的信封袋。信封袋被胶带黏贴在椅子底部,方羽快速钻入了里面。梁健只能看到她圆润的臀部。梁健说:“还是让我来吧!”方羽说:“我已经够到了,拉我一把。”
梁健只好揉住方羽的纤腰,将她有如拔萝卜一样往后拖出来。方羽手中拿着一个信封袋,举到梁健眼前。
梁健惊讶的接过信封袋:“难道这就是短信里说的——我们坐过的位置下/留着永恒的记忆和难以磨灭的证据?”
两人快速结账,离开了马灯部落餐厅,打开信封袋,抽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套账目明细,关于朱庸良滥用公款、收受贿赂等证据,全部都在上面。这些东西一旦拿到上级纪委,朱庸良就彻底完蛋了。
梁健坐在胡小英办公桌对面。胡小英正一页一页地翻看那些账册。这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