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郁川一直没有忘记木鳄曾经跟他提过的树灵域长老,木蜚。那是一个能跟地母巨树沟通的树灵兽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傅郁川总有一种预感,这个木蜚长老,很可能没有被黑虫感染。因为他注意到过,木鳄当时在提起这个木蜚长老的时候,虽然无论是语气和神态都很正常,但他的眼神里,却有一种恼恨。
木蜚长老是唯一一个可以跟地母巨树沟通的树灵兽人,如果说地母巨树用自己的力量将木蜚保护起来,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作为灵荒最恒久的生命,地母巨树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神秘能力,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傅郁川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告诉苍鳞,苍鳞看着他没有说话。
半晌后,苍鳞才开口道:“对第一个疑问,我有一种猜测。”
傅郁川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苍鳞……对木獂原身,也就是原本没有被黑虫侵蚀生命控制躯壳的树灵域域主,应该是有某种特殊感情的。他们该是类似于长辈和晚辈之间的关系。
“树灵域的兽人……或许是知道万寿树树液能杀死黑虫的。”
“以你的聪明,我不说你也能猜到,我从树心取了树液之后,万寿树就死了。”那么脆弱的万寿树,在受到失去树液的巨大损伤之后,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我仅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因为万寿树在树灵域的特殊地位,那些树灵兽人为了不让万寿树死去,宁愿自己灭族,甚至冒着黑虫侵蚀其它兽域的危险,也不愿使用树液来抵抗。当然,也可能是他们知道,树液并不能彻底杀死黑虫。”可多少也能抑制黑虫的蔓延。
这次换成傅郁川久久无声。
这样的猜测等于将木獂原身,放在一个引起诸方兽域众怒的位置。
“黑虫木獂我们不需要担心,失去一个躯壳不算什么,但母王虫在控制木獂的躯壳的时候,也将它的本体意识分裂出一部分进入到那具躯壳里,而我之前不光是毁了它的一个躯壳,连那部分本体意识,也一并碾灭了。”
“别说那只母王虫原本就本事不济,就算它之前将整个树灵域都吞了,进化到最终形态,伤及本体意识,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恢复的。”
“眼下最重要的,一是要找到母王虫的本体在哪里,二是找到木蜚。”
苍鳞没有说的是,他有种感觉,那个母王虫……
“我已经向巨阳发出讯号,让他派兵前来救助,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继续待在这里跟我冒险,而是要带着这些泽域兽兵,安全返回泽域。”
“我不怕黑虫,而且只要把树液带在身上,那些黑虫就不敢靠近。而且木獂……好歹算是我的长辈,他的仇我也要替他报了。于情于理,树灵域的事情由我来解决是最合适的。”
“你们就不要冒这个险了。”
傅郁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傅郁川点点头,过去吩咐甲七甲九,让他们带着兽兵即刻离开树灵域。
苍鳞见状皱眉:“我不是说了么,你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还有这只肥猫和……”苍鳞见过许多走禽,但这种古怪的走禽还是第一次见,因此不知道傅啾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没有等他给傅啾啾起一个外号,傅郁川就伸手打断他,神情认真地道:“你为了这些兽兵的安全,让他们先行返回泽域,我可以理解。那么作为次王的我,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却要跟其他人一起躲起来,然后等着你在前方为我们冒险,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这就是身为次王的职责?”
“那我宁愿不做这个次王,重新做回你的伙伴,这样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我还有立场跟你一同并肩作战。”
说完,傅郁川拿出一直贴身带着的“次王婚书”,另一只手,翻手在掌心燃起一簇烈焰,作势要把“次王婚书”给点着烧毁。
苍鳞见状脸色黑青地急喊:“停下!”
“你疯了!”那是他们的婚书!是受灵荒见证的盟誓!傅郁川若要烧毁,等于要打破盟誓,是会被灵荒的力量惩罚致死的!
傅郁川任何事都可以随着苍鳞的性子来,就像哪怕他并不喜欢待在王宫,并不喜欢苍鳞对他超乎正常限度的控制欲,却还是由着苍鳞禁锢桎梏他。
如今涉及苍鳞自身的安全,傅郁川就是再好的性子,也绝不会退步。
“我要留下。”傅郁川根本不理会苍鳞黑沉的脸色。
苍鳞气极想要直接将傅郁川打昏,谁知他还没出手,一边的赤炎就低吼着要过来撕咬他。
而那只已经把黑虫尸山吃去大半的小鸡崽,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用奶声奶气的啾啾声表达着自己的愤怒,扑腾着一对肉肉的小翅膀飞到苍鳞的头顶,然后用它淡黄色的鸡喙,在苍鳞的头顶死命的啄啄啄。
苍鳞:……
他很想要直接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一招解决掉,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干。傅郁川正在旁边看着呢!
“好。”苍鳞盯着傅郁川脸上的认真坚持的表情好一会,似乎确定了他是真的铁了心要留下后,一反之前的严词拒绝,很爽快地让他留下。
傅郁川:……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却隐隐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难道这个结果才是苍鳞真正的目的?
又或者……他只是想看自己为他着急的样子?——不能怪傅郁川这么自恋的脑补,霸道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