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
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袭,乔妧睡了过去!
房内只有一盏小小的灯火,白狐睡的十分安然,胸口都见不到呼吸起伏的弧度。
乔妧脸朝着里面,打着小猫一般的呼噜!
突然,白狐的眸子睁开,目光锐利,连睡觉都握在手中的树枝往前一送。
他的速度快如幻影,但树枝顶部还是被来人握住。
男人压低声音:“别打,一会把她吵醒了!”
昏暗的灯光柔和了沈青川平时看上去过于冷清的容颜,让他显出了温暖的色调。
白狐一愣,看了看床上安睡的乔妧,将树枝撤了回来。
沈青川错开他,走到乔妧面前,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安睡的小人褪去了白日里的种种伪装,看上去柔软又真实。
他忍不住伸手要去摸摸那张鸡蛋白一般嫩的小脸,白狐走到床边,一脸戒备的盯着他!
在他那样防备的视线里,镇定如沈青川,也不能做到若无其事,只能收回手,深深的看了一眼后又悄无声息的出去。
白狐走到刚刚沈青川站的位置,学着他的动作,将手放到乔妧的脸边。
犹疑了几秒后,他轻轻的摸了上去。
睡梦中的眉毛微微动了动。
白狐像是被怪兽咬了一般,一把跳回自己凳子上。
书房内,已近凌晨还亮着灯。
沈青川拿着一张纸,细细看过后才问:“全部都在这里了?”
沈大点头:“听说王爷会保他两个女儿性命无虞,他就松口了!”
这张纸上的内容太过触目惊心,连沈大这样在战场厮杀冲锋的人看了都忍不住脊背发寒!
沈青川道:“我看他还有所保留!”
“那属下再去审审!”
“不必了,他既然打定主意不说,你再审也没用,毒哑了,送去京兆尹吧!”
“是!”
沈青川将那张签了字画了押的供状叠好,收入一个带了繁复锁扣的锦盒之中。
他摩挲着锦盒上的翠竹雕刻,缓缓道:“上次我跟你说的事,动手吧!”
沈大一惊:“崔家虽然式微,但此事仅凭一纸供状,也不能将崔王妃和崔夫人置于死地吧?何况,崔王妃还是您母亲!”
烛火之下,沈青川的面色清冷:“母亲?她算什么母亲?让人死的法子有很多,谁让你选最笨的那一种?上次不是得了一些西域毒药,无色无味,你慢慢下在他们饮食中,让她们在半年内,相继病逝就是!”
沈大垂手:“还是世子高明,到时候,世子应该也布置好了!”
沈青川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沈大立在那,欲言又止。
“你还有事?”
“属下僭越,世子会如此着急动手,是否因为长平公主?”
沈青川沉默不言。
沈大壮着胆子道:“世子,庆哀帝和熹贵妃,是死于您剑下的,长平公主除非是毫无心机,否则多少会存有芥蒂,而您的身世……”
沈青川的目光沉沉的,一如外面毫无月光的寂静的夜。
“属下的意思是,长平公主恐怕存了些其他的心思,世子不得不防!”
还有一句话他不敢说出口。
老大,你可千万别喜欢上她啊,一看她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如此英明神武,可不能中了她的美人计!
嗯,她甚至连个美人都算不上呢!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话至此,作为属下已是多言,沈大不敢再说,躬身告退,带上房门。
乔妧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房间里没有费宝儿的身影,她下了床,穿上自制的软底棉拖鞋,坐在镜子旁梳头发,冬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温暖得好像情人的抚摸。
她以前也最喜欢这样的冬日。
家里的房子有一个大阳台,她常在用过午饭后,躺在摇椅上面休息,不知不觉就会睡过去,那时候,总会有人来帮她盖一条厚厚的毛毯。
恍惚中,她好像又见到了那人温暖的容颜,又听到那阳光般的嗓音。
她缓缓闭上眼睛,可还没来得及在脑中勾勒出那人的眉眼,费宝儿的魔音便穿透了她的耳膜。
“这,这里也撒一点!”
“还有这!”
“小红,你记得院子里每个角落都撒上!”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浓浓的硫磺味道。
乔妧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
她看着窗外人忙碌的身影,开始思索起来。
昨天沈青川的表现,让她十分的失望!
她也不知道为何,在他说出处理意见的那一刻,心里竟然会觉得有些凄凉。
也许无形之间,因为两人的夫妻关系,因为他们曾有过肌肤之亲,她对他,还是生了几分幻想。
如今看来,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与其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
费宝儿给她端来一碗热奶茶,问:“公主在发什么呆呢?”
乔妧摩挲着碗沿,没有回答。
费宝儿安慰道:“公主别难过,世子心里还是有您的,崔王妃毕竟是他母亲,小崔夫人又是他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