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人都爱胡思乱想,萧震恒低斥道:「别说傻话!」
「没事的,只是感冒引起的发烧而已。」
医生拍拍他的手背,露出安抚的笑容,「不过你重伤初愈,身体还相当虚弱,病好了之后也要小心休养一段时间才行。」
「是。」叶昕安的焦虑减轻了些,医生离开之后,陈镛把包着冰块的毛巾敷到他额头上,悄悄做了个鬼脸,扭头说:「大哥,你去忙吧,我在这看着就好。」
叶听安眼中流露出几分不满,一脸小孩子闹别扭的恼火神色,不过他闭着嘴巴,什么都没说。
再乖顺的人,生病的时候都容易发点小脾气,萧震恒看着他撒骄般的瞠怨表情,忍俊不禁,把陈镛打发了出去,留下来亲自照顾他。
叶昕安搜想到这个脾气死硬的男人竟然这么轻易就妥协了,一时有些惊喜,还有些不好意思,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问:「我是不是太黏人了?」
「你自己也很清楚嘛!」萧震恒没给他留面子,不厚道地嘲笑他,叶昕安面露羞色,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抓住他的,说:「不管怎样,你肯留下来,我很……高兴……」
红得发烫的脸皮和浓重的鼻音,看起来真的像在撒娇一样,萧震恒在床边坐下,在榨好的果汁中加入蜂蜜,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喝。
叶昕安垂下眼帘,随着吞咽的动作,眼睫毛微微颤抖,没精打采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心软,喝完了果汁,萧震恒像照顾小婴儿一样给他擦擦嘴,说:「睡觉吧。」
「你不走?」叶昕安抓着他的手不放,活像只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萧震恒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放软了语气,说:「我不走。」
病秧子一个,还不忘黏着他不放,萧震恒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换了块毛巾,柔声哄道:「睡觉吧,我不喜欢你生病的样子。」
大哥一言,驷马难追,叶昕安放心了,乖乖闭上眼睛,萧震恒刚松了口气,他又睁开眼,苦恼地说:「如果我一觉睡过去,楼展戎来抢他的身体怎么办?」
他脑袋虽然烧得有些迟钝,关键时刻也没忘了自己借尸还魂的事实,万一正主趁虚归返,他岂不是要再死一回?
而且死得很冤,萧震恒都答应他会慢慢来,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前功尽弃。
所以叶昕安努力保持清醒,死活不肯躺平睡觉,萧震恒一掌把他按下去,虎着脸说:「不老实养病,你死得更快。」
叶昕安别别扭扭地躺回去,又心虚又害怕,小声嘀咕:「爸、妈,你们要保佑我。」
你是不是还没断奶?萧震恒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拿起便条笺写了几个字,啪地贴到床头,说:「给你贴个符,这不安心了吧?」
叶昕安扭头一看:病人难缠,怨灵退散。
「我是不想离开你嘛。」他哼哼唧唧,萧震恒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哄他:「只是感冒发烧而已,离死远着呢,好好养病,别想那么多,别跟自己的健康过不去。」
「嗯。」叶昕安在被子里缩成一团,鼻息渐渐平缓下来。
萧震恒在床边坐下,掏出香烟,迟疑了一下,又丢到一边。
叶昕安睡醒之后,很欣喜地发现这身体还是自己的,热度已经退了,头脑清醒了些,脑袋不再沉得像灌了铅一样,身上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虚脱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胸口的枪伤虽然已经痊愈了,但是按照医生的说法,他的身体元气大伤,需要休养一阵子才能恢复以前的生龙活虎。
以前是什么样子其实他不是很在乎,反正他又不是混帮派的,体质只要健康就可以,不需要强悍到力拔山兮气盖世。
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追求,平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能黏在萧震恒身边,知足常乐,抢了楼展戎的身体又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不想死而己,至于做一个性格软趴趴的弱受,则是他的正当权利。
叶昕安呼出一口气,整个人舒服了不少,手上的针头已经拔了,他扭脸看着坐在床边的高大身影,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萧震恒探过身来,塞了个温度计给他,说:「刚过午夜。」
叶昕安含着温度计,过意不去地说:「你也睡吧,我好多了。」
萧震恒看着体温计,基本退烧,他拧了块毛巾给他擦脸,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叶昕安老老实实地回答:「饿。」
厨房送来热腾腾的牛奶粥,叶听安连拿碗的力气都没有,当然还是萧震恒喂他。
真是幸福得像作梦一样,叶昕安睁着一双小鹿般乖顺的眼睛,一边吃粥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萧震恒面不改色,把一碗粥喂完,说:「接着睡吧。」
叶昕安挣扎着爬下床,小声说:「我想去方便一下……」
喝了那么多果汁,再加上打点滴,他体内液体积蓄太多需要释放一下,不然后半夜铁定尿床。
「我带你去。」萧震恒揽住他的肩,不由分说地把他往洗手间带,叶昕安红着脸,纽声细气地说:「不用……不用麻烦你了……」
「都软得像面条一样了,你自己能挪过去?」
萧震恒轻哼一声,把叶昕安拖了过去,还好心地把他摆到马桶前,扶着他的肩膀,说:「开始吧。」
这男人真的不是故意整他?叶昕安夹紧双腿,忍住一阵阵尿意,羞恼交加地回头看他,试图挽回一点尊严:「你……回避一下……」
萧震恒二话不说,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