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叶昕安满足地叹息,半闭着眼睛躺在萧震恒臂弯里,话语中犹有喘意,身上随处可见吻痕,被他疼爱得很彻底。
萧震恒撩弄着他汗湿的黑发,感受着指端柔软的抚触,沉默无语,叶昕安休息了一会儿,伸手轻抚男人坚毅的脸庞,哑声说:「你很少会在白天过来。」
只有夜色才能掩盖他们的秘密恋情,而他竟然在白天造访,是不是意味着不同寻常的转变?
只是这转变,会带来一线生机,还是把未来逼入死地?
他惴惴不安地看着萧震恒,纠结着到底该不该闯。
男人温柔地笑了,拍拍他的肩背,说:「别担心,我只是太想抱你了,忍耐不到晚上而已。」
这轻描淡写的回答完全无法打消他的疑虑,叶昕安低低地「哦」了一声,伸手抓住他的手,摩挲着对方粗硬的指节。
萧震恒没想到他会突然安静下来,反而有些不适应,勾起他的下巴,问:「你在害怕什么?」
「没……」叶昕安下意识地摇头,不过萧震恒早把他的性格摸得通透,反握住他的手,说:「你害怕的时候,手指会发凉。」
叶昕安飞快地抽回手,欲盖弥彰,男人低笑出声,像逗秀老鼠的坏猫一样,悠然自得地看着他。
落在他爪下的小老鼠挣扎了几下,没再负隅顽抗,老老实实地交待:「我担心你出事。」
他受不了一再的失去重视的东西,那种整个世界支离破碎的感觉,他再也不想经历一回。
想要抓住深爱着的人永远也不放手,可是彼此身份悬殊,让他像一个在悬崖上追逐蝴蝶的孩子,步步惊心,生怕一脚迈错,跌下去粉身碎骨。
如果可以把这份爱摊开在阳光之下,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至少,不必再承受这种无能为力的惶然与不安。
叶昕安依恋地看着他,把冰凉的手轻贴上他的胸膛。
不知道这份心意,能否在此刻传达?
萧震恒眼中闪过几分感动,手掌覆上他的,掌心熨贴的热度温暖着他僵冷的手指,沉默了片刻,他低声说:「别怕,我可不是那种容易被人暗算的软脚虾。」
叶昕安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又躺回他怀里。
在他这里,萧震恒总是不自觉地忘记自己的身份,好像间歇性地脱离了黑社会,一切相关的话题也不会对他提起。
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欺欺人,毕竟有些东西,不是刻意忽视它就不存在的,两年以来,他一直把叶昕安保护得很好,这四周的建筑都是他的产业,暗哨一堆,保镖轮值,做到安全滴水不漏。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不必觉得亏欠,事实上,在他接受这份爱的时候,就已经欠了他一生的守护。
叶昕安的担忧和隐忍,他看在眼里,但是他实在不忍心把那个残酷的地下世界展露在他面前。
「最近……」他斟酌词句,有些艰涩地开口,「帮里的事情太多,我一直忙,顾不上跟你联系,让你担心了。」
叶昕安蓦地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说:「你今天真
的太反常了。」
萧震恒浑身不自在,在他头上轻敲一记,说:「总之就是这样了,你别乱钻牛角小大。」
「好。」叶昕安忍俊不禁,不知道在暗爽什么,手指也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萧震恒轻哼一声,又说:「没事就在家里待着吧,别到处乱跑,鱼龙混杂的场所绝对不许去。」
最后一条他命令过一千零一遍,像管教小学生一样,念到叶昕安耳朵都要出油,举起右手连连保证,萧震恒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搂着他在床上消磨时光。
这一下午的时间,可是他好不容易挤出来享受两人世界的。
「你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叶昕安脑袋在他胸前拱了拱,轻声问,萧震恒想了想,才记起他的生日就在下个月初,距离农历新年只有十来天的样子。
他是个粗枝大叶的入,基本上不会记得自己的生日,组织里也只有几个人知道,曾经提议过为老大庆生,结果被萧震恒黑着脸打了回票。
谁要是祝他生日快乐,绝对会知道什么叫做「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
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弃婴,生下来两个月就被扔在孤儿院门口,襁褓里一张纸条写着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一套衣服,半包奶粉,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全部。
他羡慕过那些双亲俱在、家庭和睦的小孩,甚至羡慕过父母离异或死亡的小孩,至少他们知道自己属于什么地方。
不像他,从天而降的孤魂野鬼。
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小孩,经常是别人欺负的对象,萧震恒拥有一个不怎么值得回忆的悲惨童年,不过他头脑聪明,拳头又硬,打架风格快、准、狠,从小打到大,后来厌倦了没完没了的挑衅与被挑衅这种枯燥生活,干脆拉帮结派,成立了洪远帮,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势力已渗透了整个东区,与西区的霸主驭风堂遥遥相望,谁也不服谁。
下个月四号是他二十九岁生日,萧震恒本能地排斥庆生之类的无聊事,因为那会让他想起自己无趣的身世,而且更郁闷的是,他发现自己其实还是会在意,远远不如平时表现得那么洒脱。
偏偏叶昕安执拗得紧,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会做个蛋糕给你,还有长寿面……唔。」
萧震恒堵住他的唇,把叶昕安亲得气喘吁吁,气恼地挣扎,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