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姐,你这样也太大方了,”祁晏握着方向盘,双眼平视前方,他开车的速度并不快又很稳,“那一叠钱,怎么也有十几张了。”
“他们让我看了一场人生难得的荒诞大戏,就当是我赏他们的,”梁芸神情很轻松,甚至有些快意,“大不了就当是交了学费。”
祁晏笑了笑,打着方向盘拐了一个弯:“不过遇到这种厚颜怪,最好选择远攻方式,不要近战,因为他们有可能会因为发疯而狂化。”
梁芸被祁晏这种幽默的说法逗乐,她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希望这种处理经验,以后不会用上。”
祁晏淡然笑道:“当然,你以后肯定不会再用上。”
车里放着舒缓心情的音乐,梁芸静静听着,抬头打量着祁晏,她发现这位年轻的祁大师有很好看的侧颜,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她松开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紧绷的肩膀也渐渐放松下来。
或许,遇到祁大师,就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谢谢。”梁芸站在家门口的灯下,看着缓缓离去地汽车,微微鞠了一躬,尽管鞠这个躬对方看不见,但是她却觉得自己的腰,弯得心甘情愿。
有时候人这一辈子根本没有机会选择,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能够面临选择。她很幸运,有了选择的机会,并且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她,何其有幸。
“梁峰,”岑柏鹤从文件里抬起头,看着沉默不言的梁峰,“你今天状态有些不好,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以休假,我不会扣你工资。”
“谢谢老板,我没事,”梁峰握紧手中的文件,“对不起,我走神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得力干将突然神思不属,岑柏鹤这个老板首先要做的不是责备,而是关心。
“没什么,就是家里的一点小事,”梁峰笑了笑,“这件事我还要感谢祁大师,如果不是他,我妹妹可能还会受伤。”
“这跟钱钱有什么关系?”听梁峰提到钱钱,岑柏鹤疑惑地看着梁峰,“怎么还要谢他?”
梁峰把事情经过跟岑柏鹤大致讲了一遍,讲完以后道:“早知道姓周的一家子是这样的奇葩,当初我宁可她恨我,也要拦着她跟周文瀚在一起。”
岑柏鹤点开梁峰提到的辱骂视频,看着里面那个女人对着钱钱破口大骂,因为拍摄者正对着周母,所以他只能看到钱钱的背影,看不到正脸。一句比一句粗俗不堪的骂语让岑柏鹤眉头越皱越紧,视频还没有看完,他就忍无可忍地关掉了。
“啪!”
耳机被扔到桌上,发出重重地声响。
梁峰第一次看到情绪如此外露的老板,整个人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岑柏鹤,“老板,你这是……”
“没事,”岑柏鹤把文件递给他,“你把这份文件复印几份,发到各个部门经理那里去。”
“好。”梁峰担忧地看了岑柏鹤一眼,可惜对方又恢复了平时那副面无表情的脸,他什么都观察不出来,于是只能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周文瀚出院后,虽然因为车祸失去了原本的工作,但由于他是名校毕业,又有几年的工作经验,即便腿有残疾,仍旧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可是当那个名为《渣男劈腿小三,车祸残疾后渣男全家讹诈可怜前女友,是人性的沦丧,还是道德的败坏?》的帖子在网上大红大火以后,他就察觉在公司里很多同事在背后偷偷嘲笑他。
因为这件事,他打电话跟家里人大吵了一架,甚至隐隐觉得,如果他没有这种受尽无数人嘲笑,让他丢脸的父母就好了。他开始坐立不安,甚至只要有人发出笑声,就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谈论他。
谈论他走路时一瘸一拐的腿,谈论他那可耻的家庭,又或是谈论他脚踩两只船的事。
即便他走在大街上 ,坐在地铁里,都能感觉到周围所有人在有意无意地偷看他,嘲笑他。他坐在地铁里,听着对面三个女孩子在对他指指点点有说有笑,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都给我闭嘴,闭嘴!”
三个女孩子被吼得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后骂道:“你神经病啊,我们看笑话视频关你什么事,有病就去吃药!”
周文瀚愣住,他看着这三个女孩子手里的手机,里面确实正在播放视频。
地铁停下后,他顺着人流茫然地走出地铁口,忽然想自己是去看望女朋友的,他们已经快一周的时间没见了,她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他好不容易忙完手里的工作,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他提着新鲜的水果来到女友出租屋门外,就听到了女友与她朋友的谈笑声。
“那个蠢货还真以为孩子是他的。早知道他住的房子开的车都不是他自己的,我也不用在他身上废这么多心思,没钱装什么大款,不要脸!你说,我要不要把孩子给打了?”
周文瀚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死死掐住,心口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却一丝气也呼不出来!
原来……他被骗了吗?
脑子嗡嗡作响,脑子里有一根弦终于嘭的一声断掉,周文瀚身体无力地晃了晃,倒在了地上。
在周家人找梁芸麻烦后没几天,梁芸听到了一个让她十分意外或者说惊讶的消息:周文瀚疯了。
周文瀚疯了以后,他的爸妈堵在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