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
“我给你地址。”严锦皱了下眉头,“搭出租车过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沉默的浪漫曲
半个小时后,有人敲响了房门。
三年不见的那张脸,再次出现在眼前。
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具身体就结结实实地将他抱了个满怀,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沉甸甸的重量,鼻腔间满是淡淡的衣物清香,耳畔湿润的呼吸声,以及皮肤相触的部位传来的真实的体温,让严锦心里萌生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一幅残缺的拼图,终于补上了空缺的那块。
虽然过去的三年里一次面都没有见过,但是这个人的一举一动、每天的生活细节,都清清楚楚地通过简讯,映在了他的脑海里。
如今这个人,就在他的眼前。
严锦不习惯突如其来的亲昵,却也没有拒绝陆巍峥的拥抱。他可以感受到那双手的力气是多么强大,似乎要把整个人都嵌入到他的身体中,而赐予对方勇气的不仅仅是几年来的爱恋,还有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彷徨和不安。就像一个在海洋里浮浮沉沉的溺水者,终于找到了一截救命的浮木。
如果在这个时候表露出任何一点拒绝,都是十分残忍的事情吧?
严锦伸出手,缓缓地在陆巍峥背后拍了拍。像安抚一个小孩一样,让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严锦倒了一杯热水,递给陆巍峥。
终于有了打量这个人的机会。一张脸比三年前成熟了些,也瘦了些,个头仿佛又高了一点,几乎能跟自己的视线持平。眼睛依然是那么明亮有神,带着几分纯真的稚气。一身t恤长裤打扮得很随意,刚见到他的时候,脚上穿的是一双室内拖鞋,沾满了尘土,看样子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连鞋也没来得及换。
“我……”陆巍峥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
严锦背靠着窗边,抱着手臂耐心等待。
“我跟父母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
“父亲把我关在房里叫我反省,我实在忍受不了,就从窗子翻出去逃跑了。可惜票放在行李箱里没法拿出来,最后还是错过了音乐会。”
“……”就凭你这个穿着打扮,也进不去会场吧。
“我是不是很蠢?”
“你应该庆幸没被没收手机和钱,否则就真的只能露宿街头了。”
“其实身上现金剩得不多,车费不太够。好在出租车司机急着要回家,没跟我计较……”
“……”严锦扶额。
“对不起,今晚给你添麻烦了。”陆巍峥老老实实地道歉,“本来不想打扰的,但又觉得如果这次也见不到你,我来柏林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你是不是太冲动了?”严锦不跟他计较半夜骚扰的问题,“和父母闹得太僵没什么好处。你明天不是要回圣彼德堡吗?机票和证件都还在家里?”
“嗯。”陆巍峥点点头,“明天还是得回去一趟拿走我的东西,不过今晚……”他关掉了手机,将一切可能会来的电话拒之门外,“请允许我留在这里,我想安静一会儿,不想回家。”
严锦答应了他,打电话叫来了助理。
小陈刚躺下去就被叫起来,一头雾水地看着老板房间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年轻男人。这么晚来访的“朋友”?看这打扮和神情举止,也不太像是工作上的伙伴啊……
“帮他订间房。”
小陈领命,匆匆离去。不一会儿跑上来汇报:“严先生,酒店客满了。”
“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科学,不过总台说今晚临时有个几十人的合唱团前来下榻,所以满了。”
小陈挠挠头发,对陆巍峥说道:“看来这位先生只能将就一下了。请问您是想和严先生一起睡,还是跟我一起睡?先说啊,我睡相不太好,又喜欢打呼噜,可能会吵到你……”
“和他。”陆巍峥指了指严锦,果断做出选择。
“那就这么定了,二位晚安。”小陈高高兴兴地退下,回房间睡大觉去。
严锦:“…………”
陆巍峥立即检讨:“对不起,擅自做了决定。”
严锦看了看房间里仅有的一张大床,叹了口气:“去洗个澡睡下吧,明天还得早起,反正大家都是男人……”
说到这里他卡壳了。本打算说“反正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在意的”,却忽然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很明确的非分之想……于是有些别扭地住了嘴。
熄了灯,室内陷入黑暗。
严锦很久没有跟人睡过同一张床了。身边传来的窸窣的动静,床垫下陷的触感,无一不在提醒着今夜是个特殊的夜晚。
从以前到现在他只和陆巍峥见过三次面。一次在婚礼上,一次在家门口,一次在如今的酒店房间。
尽管只见过三次,内容却总是很“丰富”。他们经历过默契的合作,经历过酒后的亲吻,经历过荒唐的告白。第一次见面就登堂入室,第三次见面就同床共枕,进度快得如同搭载了火箭。
但终归,他们也认识三年了。
严锦不知道自己对陆巍峥是什么想法。陆巍峥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不能用简单的“喜欢”或“不喜欢”去描述的男人。这个人用并不强势的绵软姿态渗透了他的生活。正因为无关痛痒,所以他才始终没有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或许真是被陆巍峥几年如一日的热忱和决心打动了,又或许是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