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我倦了,”白璃将轮椅转了个方向,“随我回去吧,魅笙。”
第8章鬼话(8)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圆形的梳妆镜前,妖冶男子正对着镜子细细描画,嘴里时不时哼一上两句。
“阿璃,你瞧我这眉毛是不是画歪了?”男子转头,对着身后之人挤眉弄眼。
白璃看不过去,扶着轮椅颤悠悠立了起来,小走两步到了魅笙面前,将他手中画笔一把夺过,淡声命令道,“仰头。”
魅笙乖乖仰起头,白璃用左手食指挑起他下颌,右手执起画笔继续在他脸上描画,一笔笔将魅笙的五官勾勒出来,手下未见停顿。
“你该不会将我画得极丑吧?”魅笙的右手不安分地在脸上刚画完之处摸来摸去。
“别乱动。”白璃斜了他一眼,“你以为这世上仅你一鬼会画皮之术么?”
“难道你也是画皮鬼所变?让我瞧瞧......”魅笙伸手在白璃面皮上扯了扯,见他疼得“嘶”了一声,方才缩回手。
“荒谬。”白璃轻声呵斥,“师父死前将毕生灵力渡予我,自然也连带了一些繁杂的术语咒法,这其中,便有画皮之术。”
白璃画完搁下画笔,左手捏着魅笙下巴将他的脸转向梳妆镜。镜中浮现一张森白精致的面孔,脸还是那张脸,却少了几分妖媚,多了几分细致,魅笙怎么瞧都不甚满意,“这张脸画得不够妖气,你叫我靠这张皮去勾引谁?”
“在你看来,画得妖里妖气便算美么?荒诞。”白璃拂袖转身,待魅笙反应过来时,他已凭借自己的力量重新坐回轮椅之上。
魅笙咬破右手指尖,用自己的血将唇涂得鲜红,此时方对着镜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世人皆被表象所迷惑,我这张皮画得越是妖气,他们便越觉得美。”
白璃默然无语。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二位公子可是起了?王爷有请两位。”
魅笙起身,将身上斗篷裹得死紧后,方上前开门道,“何事?”
粉衣丫鬟对着魅笙略施一礼,轻声细语地回道,“奴婢不知,王爷只说请两位公子去前厅一趟,似是来了贵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见她不肯离去,魅笙挑了挑眉,“怎么?怕公子我逃走?”
“奴婢不敢,只是王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两位公子带到。”
“无需为难一个丫鬟,”白璃推着轮椅出来,对那丫鬟道,“你且带路,我们这便跟来。”
“是。两位公子请随奴婢来——”
在丫鬟的引领下,魅笙推着白璃到了前厅,未及走近便听得一个中年男子声若洪钟地道,“帝都这几起命案牵连甚广,皇上已命下官协助王爷。”
“都是自家人,姨父不必一口一个下官,表妹近日可好?”是西门阳的声音。
那中年男子低声咳了一下,见魅笙推着白璃而来,忍不住出声问道,“敢问王爷,这两位是?”
“哦,本王给姨夫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九华山的高人,听姨娘说表妹近日似乎撞了邪,今日又恰逢姨父来王府拜见本王,便遣人寻了他们过来。”
主座之上的西门阳又指着左下首的中年男子对白璃和魅笙道,“这位呢,便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忠义候莫云鹤,你们唤他侯爷便是。”
“侯爷。”白璃对他行点头礼,见身后魅笙并无动作不由提高了声音唤他道,“魅笙?”
魅笙有些恍神,白璃唤了他数遍方才反应过来,对着莫云鹤双手抱拳行了一礼,“魅笙见过侯爷。”
莫云鹤对两人轻颔首,捋着胡须道,“两位公子年纪轻轻,不知有何本事?”
“姨父可别小看他们,这位轮椅上的白公子可是九华山新任伏妖者,他尽得我师父白溟真传,而这位魅笙小兄弟,是我师父收的最后一位徒弟,想来必有什么过人之处。”说到魅笙,西门阳颇有些意味深长地望向他。
“我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只会抓鬼,”魅笙冷睨了他一眼,“专抓那种卑鄙下作,剥人家皮做灯笼的恶鬼——”
西门阳闻言遽然色变,隐在袖袍下的双手隐隐发颤,却立刻不动声色地道,“剥人皮做灯笼?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狂徒?”
“三千世界,无奇不有,”白璃淡淡开口,“依在下看,帝都这几起命案或是人所为,而非如传言一般是妖魅鬼怪所为。”
“这位公子所言甚是,”莫云鹤很是赞同,“昨日开棺验尸,听仵作所言,死者生前皆被人下过软筋散,多数是剥皮时活活给痛死的,若是妖魅所为,何须如此费劲?此人手段之残忍非同一般,需尽快抓住他以免更多人遇害。”
西门阳点头称是,迅速转移话题道,“这案子本王自会跟进,姨父不如说说表妹是如何撞的邪,也好让他二人事先有个准备。”
“唉......”说起自家女儿,莫云鹤竟是连连叹气,半晌才将个中缘由一一道来。
听他所言,他原有一个儿子,四年前离家出走后至今未归,也因此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打小便疼得紧,养成了她骄纵刁蛮的性子。数月前,这个唤作“莫瑶”的女娃只身一人去了万业寺游玩,那万业寺本也是门庭若市,信徒众多,然则自百年前明净禅师离去后便逐渐凋落,至如今已无人问津,成了一个荒寺。
莫瑶自万业寺归来后便茶不思饭不想,终日精神恍惚,几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