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毅回头看时,只见又是林凤舞出现了。不过这时她己换了一身翠绿色罗衫中式长裙,外被一件水合色坎肩,束一条墨绿色鸳带,一头秀发也被挽了一个发髻,横插着一支碧玉凤钗,耳坠黄美玉环。只是两辔从清丽的脸颊边垂下的秀发还带有一些卷曲,但还依然挂着那个纯银的十字架。不过美女就是美女,无论怎样打扮,都让人赏心悦目。不过依稀还可以闻一丝淡淡的皂荚香味。
李格非笑道:“凤舞,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凤舞道:“刚刚才到,见过爹和爷爷,然后换了衣服就来了。听爹说您在这里。所以就找过来了。”
李格非道:“这些人都是我和你爹的好朋友,快给大伙见礼。”又对众人道:“这是我林大哥的宝贝女儿。”
林凤舞飘飘施了一个万福,道:“凤舞给各位见礼了。”然后目光流转,扫了众人一眼,在商毅身上停住,道:“原来你也在这里吗?刚才可多谢你帮我说话。”
李格非道:“大人见过我这侄女吗?”
商毅笑道:“方才这位林大姑娘回来见老太爷的时候,穿着一身干糸腊人的服装,林五爷说了她几句,我在旁边看不过眼,于是冒味劝了几句。”
李格非怔了一怔,指着林凤舞笑道:“你这丫头啊,都到了嫁人的年纪,却还是这么调皮,日后到了婆家,又怎么得了呢?”
林凤舞红染双颊,娇嗔道:“李叔父。你再这么说,我可不理你了。”
李格非苦笑了一声,对商毅道:“到是让大人见笑了。”
商毅道:“那里,那里,不过是穿一件干糸腊人的衣服而己,也值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其实我看林大姑娘穿那身衣服也很好看。”
林凤舞的一对秀眸中闪出一丝喜悦的光芒,笑道:“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还是第一个说我穿那件裙子好看的人呢!”
其实按中国习惯,夸赞陌生女子的衣着相貌多少有些失礼,但一来江浙风气较为开放,二来林凤舞出于商人之家,没那么多讲究。而且再坐的几乎都是商人,因此也没人在意。再加上林凤舞又在马尼拉长久居住,也沾染了不少欧州人开放的风气,对人恭维自己的容貌也不以为怪,反到觉得商毅比其他人都顺眼一些。
商毅又问道:“林姑娘信天主教吗?”
林凤舞嫣然一笑,道:“是啊!”目光转向商毅身边的阿科尼亚,立刻双手十指交差相握,垂下头,忽然改用西班牙语道:“神父,想不到能在我家里见到您。”
其实阿科尼亚早就发现她带着十字架,也很想和她谈谈,只是一直插不上嘴来,现在见林凤舞主动打招乎,而且还是用西班牙语,心里自然十分激动,赶忙起身,道:“美丽的女士,见到您也非常高兴。”于是两人都用西班牙语交谈起来商毅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她居然会说西班牙语,而且还十分流利,并不在自己的法语水平之下。在场的人当中,李格非和张庚秋都听得懂西班牙语,商毅也能免强听清一些,阿科尼亚的语言平缓,因此听得懂的一些,主要问她什么时候开始信奉天主教,是否接受过洗礼,有没有教名等等。而林凤舞的回答的语速较快,商毅只听清了一句,她的教名叫菲尼克丝。而王夫之、程协祥、王松三个人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李格非看着他们用西班牙语交谈,苦笑道:“看来以后还是少她在马尼拉居住,否则再过几年,可就真的成了洋婆子了。”
众人正说着,这时林之洋走过来,道:“各位,以经开席了,请跟我一起入席吧。”随手又招林凤舞道:“凤舞,去见见你的娘,还有姑姑,她们正在那边招呼女眷客人,你去给她们帮个手。”
林凤舞答应了一声,对阿科尼亚道:“神父,很高兴能在我家里接待您,但愿我们的接待能够让您感觉到满意。”
阿科尼亚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道:“尊敬的小姐,能够见到您这样的主的信徒,我以经觉得不虚此行了。”
林凤舞正要起身离开,忽然又回头看着商毅,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他们都称你为大人,难道你是当官的人吗?”
林之洋赶快喝斥道:“凤舞不许无礼,这可是新任的浙江总兵、临邑伯商将军,也是为父请来的贵客。还不快向商大人陪礼。”
商毅笑道:“林先生,不用动怒,其实这没什么?令嫒心直口快,到是直爽的很,不必责怪她。”
林之洋苦笑了一声,道:“是我教女无方,到是让大人见笑了。”
林凤舞却吐了吐舌头,道:“如果不是爹说起,还看不出来,你会是总兵。不过到是比我五叔的那几个朋友强多了,他们都装腔做势的,看着都让人生厌。”
林之洋挥了挥手,道:“你就少说几句吧,快去,你娘在那也等着你呢?”
等林凤舞离开以后,林之洋这才道:“各位,都是我平时忙着料理生意,没空管教她,弄得现在这么没规据,到是让你们见笑了。”
李格非道:“大哥,就不要再说了,商大人也没有怪罪凤舞,你又何必还揪看不放呢!”
林之洋苦笑了一声,道:“时候也不早了,各位都快请入席吧。”
众人跟着林之洋一起来到厅堂里,林家的寿宴也是分了三六九等,商毅自然是最高等级,就在刚才林正朔接待他的那间正屋里,而且还是一人一席的坐位。其他人中,王夫之和阿科尼亚是商毅带来的人,李格非是林之洋的好友,因此都被安排在侧厅的次一级席位,而张庚秋、程协祥、王柏等人又更次一等,被安排在外厅的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