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议再议,他前面怎么回事,怎么又缩了?”
他们到了这,原本是要那队安南士兵与诸家海盗一起冲一回寨子,但前面却是闹哄哄的,没有人愿意向前。张大疤拉不得不派人去问,原来这次却是那些安南人不肯动了,他们嚷着要先发了赏钱才肯动手。
“你娘的安南贱种,便是看不得大爷有点好日子!”张大疤拉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只觉得虚火上升。招来一个亲信,让他带人回到船上。不一会儿,便挑着三口箱子过来,当着众人的面,他将箱子打开:“见到没有,这是三千两银子,你们有本事就给老子攻寨,攻破了,这银子就是大伙的!”
这些散碎银子。也不知是他打劫了多少商旅渔船得来。虽然不是他的全副家当,却也让他肉痛不已了。
眼见着赏银,安南人顿时精神大振。他们嗷嗷叫着便向新襄寨冲去。在他们带动下,数百人跟上,这一下人数,又比张大疤拉点的要多,足足一大半人都在向着新安寨冲锋。
可是新安寨夹于两座小岭之间,正面的地势狭小,根本不易展开,这近千人不得不分流,有的绕过那两座小岭去攻侧面,有的则干脆试图攀爬山岭。
不过大多数人都留了心眼,不想去当消耗寨中精锐守卫的蠢货,因此爬得并不快。真正的主攻者,是那近两百名安南人,他们原是安南的官兵,冒充了海盗来劫掠,与一般海盗相比,他们的勇气自然要胜过许多。
在寨墙之上,罗九河听到这哇哇乱叫的声音,看到他们越逼越近,手不由自主举了起来。
只要手一下放,那么同时,他也会下令射击。
转眼间,贼人便进入了三十丈之内,他们手中也有不少火枪,但直到此时,他们依然没有开枪的迹象。这让罗九河意识到,这群贼人比起方才的乌合之众要难对付得多!
二十丈,这已经是如今鸟铳的射程,不过在这个射程之内,准确度极差。罗九河牙齿轻轻咬起,控制住自己要下令的冲动,敌人也没有射击,他们也没有lu出惧se,应当是打惯了仗的!
此时安南国内正打成一团,莫氏与郑氏,郑氏与阮氏,你杀过来我杀过去,通通是一般乱臣贼子。这些安南士兵属于郑氏,郑氏受大明所迫,不敢出兵高平灭绝莫氏,因此总少不得在边境上给大明制造些麻烦。象他们从军营中出来冒充海盗劫掠钦州,便是得了郑氏的某些人物默许。
当进入十丈之时,罗九河还略微有些犹豫,是否要下令射击,而安南人中的铳手却已经抬先抬枪,砰砰的枪声中,寨上顿时有几人或惨叫或闷哼着翻倒。
与此同时,在离新襄寨约有三里的渔洪江上游,俞国振看着身后的木排,笑着道:“贼人注意到我们的渡船,却没有想到,在上游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木排……怎么样,还能做战么?”
“才这点路算得了什么,小官人,下令吧!”身边的家卫都lu出焦急之se。
俞国振心中也有些焦急,这可是罗九河与张正二人首次独自领军作战,他不在军中坐镇,也不知那二人撑得住么?
“看起来你们比将岸还急啊,今天可是他大喜之日呢。”按住心中的担忧,俞国振笑着道。
“那是,那是,今天老将洞房里见红,咱们可是枪头上见红!”田地伯光在一侧叫道。
于是众人都笑了起来,俞国振也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老将不适合再与你住一处了,看来得将你这yin贼与九河安置在一处。”
因为口头上可以同罗九河相提并论,故此田伯光在家卫中的绰号贼,他也不以为耻,腼颜道:“我可没有九河那般下流,我是正人君子……”
俞国振的心思再度回到了新襄:罗九河能守得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