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抱着黄绫圣旨哭得那叫一个痛快哟,简直要和孟姜女抢夺天下第一哭神的称号。朱诚看看四周,没有长城,保卫皇庄管理中心的城墙倒是有一段,多亏修城墙的时候,工人们没有偷工减料,否则真要让徐老先生一哭成名了。
朱诚没有打扰哭神,窝囊了半辈子终于混到了正三品,怎么不让这个倒霉鬼心神激荡呢。朱诚不打扰徐光启,不表示别人不打扰他,旁边响起了一串不合时宜的咳嗽声。
朱诚一看,咳嗽的是传旨太监,他在这里等了半天了。徐光启的哭神表演,他是没什么兴趣围观的,但外出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回吧,特别是来到京西皇庄这么富庶的地方。
朱诚心领神会,摸出五枚银币递过去,太监的咳嗽声这才停止,悄悄转身走了。
“十五年了,十五年了,朝廷终于想起我了。我终于可以大展所学,为老百姓谋福祉了。”徐光启边哭边说。
朱诚毫不客气地敲碎徐光启的幻想:“可不是朝廷想起你,是朱某人想起你。”
“哦,此话何解?”
朱诚把昨日朝廷上发生的事情和徐光启说了一遍。
“那皇上为何让我当这个工部侍郎呢?”
“第一是让你督建水泥马路,第二是让你给东林党掺掺沙子。”
“呃……”
朱诚见徐光启面有不豫之色,这才想起徐光启是松江府人,也属江南,该不会也是东林人吧?
徐光启见朱诚露出疑虑的神色,笑道:“朱公子不要疑心,我一向主张君子不党。东林党势力虽大,却还压不垮我徐某人的腰。”
“如此甚好,徐大人只管放手去做,不要管别人结党之事,万事有我。”
很奇怪,这么个十二岁小儿的豪言壮语却让徐光启十分安心。这位实干家立刻和朱诚谈起筑路一事:“现在是救灾时期,路应该为救灾服务,所以我建议马路应该从通州修到陕西。江南北运的粮食大都走水路,可以通过京航大运河非常顺畅地到达通州。而通州到陕西的路程,比江西到陕西更近。再加上陕西产煤,可以通过通州这个码头,把煤运到全国各地去,帮助陕西摆脱经济困境。”
“你是工部侍郎,这件事你作主就好了,回头我向皇上知会一声。”朱诚思索了片刻道,“不过有两件事要注意,第一,这条官道是我和皇上出资修建的,属于私道,要收费的,所以不能用官道的路基,要另起炉灶。不过也不用特别设计,和官道平行即可。两边建起腰墙,绿化树要种得密一些,严防车马非正常驶入。第二,要尽量把路旁的驿站圈在马路的范围里,顺便帮驿站把房子修一下。”
徐光启有些诧异,朱诚怎么这么关心空耗国家粮饷的驿站。不过朱诚又怎么会告诉他,覆灭大明的元凶现在正在驿站当大头兵,名字叫李鸿基呢。如果驿站收益颇丰,这个李鸿基将为大明信息的上传下达做出积极贡献,也没有改名叫李自成并且造反的创意了。
“童乐科学院的两个科学狂人——孙元化和万户,你可以全部带走,有机会可以提拔一下这两个人。不过,孙元化和万户只能在工部提拔,万不可放到别的部门。”
孙元化听说朱诚这么一说,有点不乐意,道:“朱公子,凭什么我就只能在工部混,而不能到地方上做一任长官,代天牧民呢?”
朱诚道:“天下有谁的铸炮之术能超过孙初阳呢?你每铸一门炮就能多消灭一批建奴。不过,你铸的炮虽然能为消灭建奴立下汗马功劳,但本人却是无名英雄,无名英雄同样壮烈。我相信,孙初阳不是个被虚名蒙住眼睛的人。”
初阳是孙元化的字,朱诚称孙元化的字,表示非常尊重他。
孙元化听到朱诚如此推崇他的铸炮之术,当下慨然道:“如此,那我就当定了这个无名英雄,争取早日为大明军队铸造高质量的炮。”
万户道:“我又没有铸炮之术,为何我也要呆在工部?”
朱诚翻了翻白眼道:“你当我舍得放你走啊。我早说过,你是大明未来的空军总兵,我是怕你进了哪支军队,一不小心,在哪次战斗中挂了。到时候,我找谁去赔我的空军总兵哪。不过,你和孙元化是好朋友,孙元化升官后,你心理一定不平衡,不如现在放你出去闯一闯。不过别得意,等我的空军出来以后,不管你在哪个部门,担任什么职务,我都要把你揪出来当这个空军总兵。”
万户嘿嘿傻笑了一阵,突然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圆筒状的东西递给朱诚。
朱诚看了一眼,喜道:“望远镜。”
说着,朱诚喜孜孜地拿起望远镜看起远方的景物来。
万户见朱诚调节焦距手法非常熟练,便问道:“朱大人见过这种东西?”
“没有呀。”
“那大人为何如此熟练呢?”
“大概我特别聪明吧。”朱诚厚颜无耻地吹嘘道,“万大人,你造出十台望远镜才能离开皇庄。”
“早就做好了,待会儿我就叫人送来。”
崔呈秀的动作很快,他已经到了陕西,并且征招了一部分灾民,送到徐光启的驻地。
朱诚正陪着徐光启商量筑路的事,见灾民已到,便出来迎接。
看到灾民的样子,朱诚不由心底一沉。只见这些灾民面黄肌瘦,双目无神,仿佛对未来已经完全绝望。看样子,陕西的灾情已经严重地超出他想象了。
朱诚挥挥手,伙夫从厨房抬出一筐筐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