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老头子一点事都没有。铳响之时,他们自以为必死,吓得软倒在地,可是等了半天,全身既不痛,也不痒,再低头看看,身上连一个血洞也没有。
既然他们不倒霉,那么就一定有别的倒霉者,否则这堪比七伤拳的火铳岂不是一点用也没有?就在铳响的同时,四声惨呼传来,接着四条人影从村口的大槐树上掉下来,在地上翻滚了一阵,眼见不活了。
原来,朱由诚眼尖,看见大槐树上埋伏有人,一铳一个,把他们打了下来。
硝烟散尽,七伤拳的效果还没有消退,因为黄骠马还要再倒一次霉。朱由诚潇洒地一吹铳口,顺手把火铳挂在得胜钩上。
这火铳是孙元化他们研制出来的后装膛线火铳,装填弹药的速度非常快,否则也不可能连射四铳。但它和普通火铳一样,有个缺点,就是散热速度不快,连射四铳,铳管的温度可想而知。火铳挂在得胜钩上,铳管碰到黄骠马的皮肤,就听见“嗤”的一声,焦臭味扑鼻而来。
黄骠马“唏呖呖”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幸亏朱由诚拉住缰绳,黄骠马这才没有冲入村庄,否则发现陷阱,还踩了进去,那才搞笑呢。
朱由诚急忙摘下火铳,又安慰了好几句,黄骠马这才平静下来。
趁着朱由诚控制黄骠马的功夫,四个老头发声喊,跑进村子里。看来是去通风报信了。随行的侍卫早得了朱由诚的密令,只在后面呼喝,并没有放火铳。吴虎平倒是有心追赶。朱由诚却没有下令,他不敢擅作主张。大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四个人跑了。
说“跑”字不太准确,因为他们被绑得结实,不能迈步跑,只能像僵尸一样一跳一跳的,样子非常滑稽。跳到村口,一个老头脚下一沉。整个人平空消失。锦衣卫的士兵还以为老头子会法术,钻到地下去了呢。正想喝彩。老头子却惨叫一声,原来,他踩中了土匪自己挖的陷阱了。
朱由诚点头微笑,嘉许侍卫和吴虎平严守军令的行为。
吴虎平急道:“大人。四个匪徒跑了。”
“很好,就是要他们跑去报信。”
“可是得了信,他们就会做好准备呀。”
“难道这四个老头不报信,他们就没做准备吗?”
吴虎平哑口无言,但眼中还有疑惑,不明白朱由诚放跑这四个老头的目的。
朱由诚下令道:“所有人注意,寻找树上墙角躲藏的土匪,瞄准了打,争取一铳一个。”
朱由诚的提醒效果不大。子弹还是浪费了不少。不怪士兵的枪法太差,朱由诚带了两百名士兵,而土匪在村口布置了十几个暗哨。怎么分得过来。所以被打死的土匪身上不只一个洞,往往身中十几铳才颓然倒下。
朱由诚下令所有的士兵下马,十人一组,缓缓向村中推进,消灭路上遇见的一切敌人。既然四个老头想骗骑兵进村,在村里一定有无数的陷阱。刚才掉坑里的老头证明了这一点,不能让马去趟陷阱。
朱由诚正想带一支小分队进入村庄。却被吴虎平拦住了。
吴虎平请朱由诚在村外看守马匹,朱由诚也不矫情,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他是此次平叛的主帅,没有必要事必躬亲,要是在搜索村庄的战斗中负伤甚至牺牲,西镇抚司的队伍由谁领导?
吴虎平分好组,亲自率领一个小组摸进村里,站在村口的陷阱,他探头看了一下,摇摇头,看来老头子是没救了。绕过陷阱,吴虎平和手下的锦衣卫就全部消失在村子里。
村子里一片死寂,没有惊呼,没有惨叫,也没有火铳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不过朱由诚一点儿也不着急,静静地在村子外面等候。
过了半个时辰,吴虎平气急败坏地从村子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队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人,男的衣衫褴褛,却衣着整齐,女的大多赤身露体,他们的遭遇不问可知。
“报告大人,土匪逃去无踪,末将只救出这些被捆绑的村民。”
朱由诚并不意外,下令道:“走吧,回营地。”
吴虎平问道:“那逃走的土匪怎么办?”
“没关系,他们逃不掉的,回去你就知道了。”
吴虎平带着满腹的疑问,跟着朱由诚回到临时营地。
远远地就望着陈国齐正押着一队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人往营地来。吴虎平大奇,纵马上前,问道:“陈兄,你也救出了许多百姓吗?”
“哪里,这些都是俘虏,朱大人叫我们守在吴庄子村的东、南、西三面,说跑出来的就是土匪。结果,你看,抓了这么多。哎,你说这帮土匪还真是蠢呢,呆在村里不就没事了,非要跑出来,倒霉了吧……”
陈国齐唠唠叨叨说个没完,吴虎平却没兴趣听他说话了,回马到朱由诚那里,说道:“大人,我知道你为什么把那四个人放回去报信了。”
“说说看。”朱由诚准备把手下的三十名千户全部都培养成能独当一面的将领,便用鼓励的口气问道。
“大人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土匪知道我们有了防备,心中害怕,便想到逃跑。可是我们把守在村子的北边,他们就往村子的东、南、西三面逃跑。没想到大人在那里设有伏兵,结果被一网打尽。”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还不是想让陈国齐抢我功劳呗?我在这边出力,陈国齐在那边捡功劳。唉,谁让自己是第二批配备火铳的部队呢。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吴虎平心中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