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想,觉得这个谢字还有待商榨,又停了一下,才说:我这件事情......还是得当面和他说。
盛心和盛宁互看了一眼,盛宁说:好吧。那杜姑娘暂且住下。盛心,你让人替杜姑娘整理客房,好生款待。
出了门盛心就给他猛打眼色,两个人转过房角,盛心压低了声音说:你干嘛留她?
行了,又不是生死大仇,再说,我们整她比较狠啊。
女人爱记仇,她说不定还......
不会的。盛宁想了想:你有没有注意,她这次来,什麽首饰也没带,而且衣裳虽然整齐,我却留意到她脚上的鞋子。
什麽?
看人先看脚,这是现代看人的习惯。
脚上的鞋子,有时候很说明问题。
上次杜姑娘来的时候,穿的是一双精制的秋丝绸靴,合脚,好看,而且鞋面上有绣花,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做的,而且做的人手工很好。
盛心撇撇嘴:我哪注意这个了!那又怎麽了?
这次来,穿的却是一双市卖的青面女鞋。
盛心还是没明白。
她身上多半是没有钱,而且......盛宁想了想:可能还有什麽麻烦吧?我看她的神色不似从前那样飞扬有神。
盛心唔了一声,点点头:这倒是......她眼有红丝,面有疲色......大概是遇到麻烦了。
所以啊,盛宁说:我们大男人和她一个女子计较什麽呢?再说,先生要是知道了,未必会愿意我们这样做。到底是故人,有份香火情。
盛心点一下头:好吧,听你的。
盛宁收拾了一下,兔肉自然是没有做。炒了两个菜,煮了一钵好汤,让人端去给杜清若。
炒菜心,煎豆腐,汤是鲫鱼豆瓣汤。都是普通的家常菜,但在盛宁手下却是滋味鲜美,又极是美观。汤煲的很到位,鱼香全熬了出来,汤汁都成了乳白色,上面浮着碧绿的葱叶和芫荽,旁边的小碟子还装着芝麻小饼。
盛心看着人把菜端去,吞了口口水:也不用给她吃的这麽好。
盛宁一笑,把笼屉掀开:你的份在这里。
盛心欢呼一声,拿了勺便去舀汤。
盛宁听他喝的咂咂有声,不停的吸吮勺子,似乎一丝鲜味也不愿放过,微笑着收拾刀铲,擦拭灶台。
这些让下人收拾好了。
我习惯自己收拾了。盛宁说:你不也都是自己收拾药房麽?
盛心摸摸头,说:这倒是。
一面又舀汤喝。
盛宁替他盛了一碗饭,两个人就在灶房外面的石桌凑和着吃了饭。
先生那里送了饭麽?
先生关了石门,而且说了只要清水和蔬果。盛宁夹了块茄夹给盛心:早上送一次就行了。
那杜清若的事?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明天送东西的时候,夹纸条进去?盛宁想了想:还是不要了吧?
盛心说:我看也不用。杜清若现在庄里住着也很稳当,她的麻烦应该不会找进我们庄里来,等先生出关再说吧。对了,你跟先生最近,先生要参研什麽问题啊?
盛宁笑笑:你也知道我就懂一点做饭做菜,大道理我是不明白的。去年年底先生不知道在哪儿得了一本什麽秘籍,残破不全,连个名儿也没有,简直是神魂颠倒。我想,八成又为了那秘籍上的什麽疑难吧。
两个人默默低头吃饭,盛心过了半天又冒出一句:其实......
什麽?
盛心想了想:算了,大概是我看错。
盛宁看他一眼:莫名其妙。
盛心咬着筷子,又想了想:大概是看错了。
不过饭要吃完的时候,盛心来了一句:明天谁去给先生送食水?
盛宁有些奇怪:一直是我自己去送的。
先生这些天和你说过话没有?
那倒没有。
你还是问一问吧......关於杜姑娘的事情。盛心低头扒饭:看先生愿不愿意惹麻烦把她收留下来。
盛宁想了想,说:好,那我问一问。
虽然只要简单的清水和水果,盛宁想了想,往篮子里又放了两个刚刚做好的饭团,饭团里裹着馅料,草菌,笋丁,栗子,还掺着一些很新鲜的虾肉,都绞成丁子,调的入味,混着白饭一同蒸熟。
盛世尘闭关的地方是在山庄後的山谷中。顺着後园一条小径一直向北走,路两边都是高大的树木,绿叶蔽日,幽静非常。
盛宁脚下踏着浮碎的落味,轻轻的簌簌作响。
出了山庄的後门,感觉眼前的树木杂乱密集,似乎根本没有路一样。
但是这种障眼的阵法对盛宁是没有什麽作用。这条路他走过多少回,闭着眼也不会出错。
东绕西绕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走到一扇石门前,盛宁抬手握住门上的铁环,先向左转三周,再向右转半周,最後向上轻轻一掀,石门轧轧的转开一条缝,盛宁挽着篮子闪身走了进去。
石门後面是一条长长的夹道,两旁巨石如刀削斧劈出来一样的凌厉陡直,头上一段带子状的天,风吹不进来,寂静无声。
盛宁走到夹道尽头,沿着一道细石阶向上走,最後在一间石屋前停下脚步。
那屋依山而建,说是门的地方,其实只是一块平整无痕的巨大青石,盛世尘自封於内闭关,这麽大的青石,或是不懂得机关,就是几十个人来撬搬,也是挪不动的。
盛宁以往都是把篮子放在门前,然後再收走门侧边放的用过的碗碟。
可是杜清若的事情......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