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纹都气得颤抖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文世倾做人狠心,当初他敢把烟灰缸往头上砸,现在竟然敢委身于男人换取金钱和名誉!你说,他的高考状元是不是你给他弄的?!”
宁致远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文靖昌站了起来,指着宁致远,手指都在颤抖:“我就说一向嚣张跋扈的宁少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文家,和那个哑巴在一起,还替他出头!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这种贱种,我文家不要也罢!”
宁致远操起手边的烟灰缸猛地砸到文靖昌的脑袋上,一声闷响,烟灰缸砸到地上,碎成数块。文靖昌摔倒在地上,满头都是血。
他懵了一样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看到手上沾着血,尖叫起来:“杀人啦!救命!杀人啦!”
宁致远走到文靖昌身边,弯下腰去揪他的领子。他一个耳光就甩到文靖昌的脸上,把他的脸都打偏了过去。
宁致远喷出一口烟,冷冷道:“这样说自己儿子的人,根本就他妈不配做人父!”
文靖昌看着他嗜血一般的双眼,吓得两股战战,口中求饶不断:“饶命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宁致远提着他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一个体型正常的中年男人,竟然被他毫不费力地提得双脚离地,领子勒住了文靖昌的脖子,他被勒得脸色发青,使劲扳着宁致远钢铁一样的手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音。
宁致远眯着眼睛,看着那个濒死的男人,他一字一顿地说:“文靖昌,你给我听清楚了。不是你文家不要安逸尘,是安逸尘不要你文家!”
文靖昌翻着白眼,使劲地点头。宁致远松了手,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疯了一样地喘气。宁致远从他裤子口袋里的钱包中翻出安逸尘那张银行卡,在文靖昌面前晃了晃。
“这个我拿走了,祝你文家日后兴隆昌盛,世轩弟弟前途似锦!”
宁致远把银行卡揣在口袋里,出了文家家门。他打了个电话给林皓,说:“不小心打破了一个老头的脑袋,xx小区14栋602,过来帮我处理一下。”
林皓在那头摔病历:“宁致远,你又给我惹事!”
宁致远说:“瞒着我爹,回头请你吃喜糖!”
林皓说:“你最好祈祷在我到之前,那个老头没有断气!”
宁致远说:“如果你能让他得失语症,喜糖我给你双份!”
林皓气得把电话挂了。宁致远哈哈大笑,步履轻盈地几步跨下楼梯,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去,和安逸尘一起吃晚饭。
小哑巴肯定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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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在七月中旬的时候回了一趟京城,没呆在本市。安逸尘趁着阳光大好,把家里打扫了一遍,他在拆枕套的时候有一张卡从枕头里面掉了出来,安逸尘一看,是存了自己二十万奖金的银行卡。
宁致远什么时候把它拿回来的?
安逸尘出门去了趟银行,一查余额,一分没少。
安逸尘不知道宁致远用了什么手段,能让文靖昌交出这二十万。他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给父亲发短信也没人回。他只好去了一趟文家,结果早已人去楼空,他问邻居文家人去哪了,邻居说:“哦,他儿子不是去美国了吗?听说一家人都跟着去了美国。”
安逸尘打字:“他没提他的大儿子?”
邻居一脸奇怪:“大儿子?他什么时候有个大儿子?他家不就文世轩一个儿子么?”
安逸尘眼神一暗,他向邻居回了声谢谢,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被所谓的文家抛弃,事实上,早在父母将他一个人扔在医院的时候他就对这世上的亲情绝望了。他抛弃了自己原本的姓名,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安逸尘,是希望以后自己能够一生安逸,前事若尘一切忘却。
可是他一直放不下,忘了自己的梦想,忘了自己的尊严,一心只想拼命考上京大,让父母再看他一眼。可是就算考上了京大,他又换来了什么?
把那二十万交出去的时候,他就该真正死心了。
不管怎样,他要感谢文家人如此狠心不声不响就出了国,他这回是可以真的放下了。
他不叫文世倾,不是文家的老大。他叫安逸尘,他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
安逸尘突然在街道上奔跑起来,他越跑越快,好像世间的一切都如同周围的景色一样化作光影匆匆掠去。他只要一直奔跑,就能变成一个崭新的自己。
手机响了,安逸尘收到了宁致远发来的短信。
“晚上到家,很晚,你先吃饭,多吃点,先睡觉,别等我。”
大少爷从前从来不屑发短信,他和人交流都是张嘴开骂。而到了安逸尘这里,他总是抱怨着拼音好难打,一边乐此不疲地给他发一些全是逗号断句的信息。
安逸尘看着那个“家”字,心里突然变得暖洋洋的。
文世倾没有家,而安逸尘有。
他回复道:
“好,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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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安逸尘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安逸尘去楼下拿了快递,等他回来的时候,宁致远在沙发上都要跳起来了:“让我也看一眼京大的录取通知书长什么样!”
安逸尘拆了快递,拿出了录取通知书,宁致远凑了过来,他定睛一看,愣住了。
“京城医科大学?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京医大的录取通知书?是不是寄错了!”他抓着快递的外封,左看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