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从门外走进了四五名警察,唐天宇认识为首的那个警长,这警长姓宋,级别正科,唐天宇曾经和他一起吃过饭,他是陈忠的左膀右臂。在陵川县白道是很有名气与实力的人物。
陈忠并没有到现场,县城如今发生一些纠纷,也不需要陈忠事事躬亲。陈忠通过办了几件大案,在陵川县公安界已奠定了其地位,黑白两道都给他面子。大部分事情,只需要几个手下出马,便可以轻松解决了。
当然,前提是陈忠不知道唐天宇在现场,若是知道唐天宇出事,他一定还是会亲自处理。报警电话是以大三元休闲中心的名义拨打的,所以包括带队的宋警长也不知道这事会与唐天宇有关联。
陈忠原本在私下里便与几个兄弟交代过,大三元是本地企业要保护好,所以当电话一接通之后,宋警长便带着精兵强将赶到了现场。宋警长见了唐天宇,便知道自己得好好表现一番,该拉偏架的时候,那必须得拉偏架,否则日后被陈忠知道了,自己没有帮他铁哥们唐县长,到时得受一番教训。
官官相护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现象,但社会是一张人情关系网。一个层级必须代表一个层级说话,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儿。唐天宇身份是公务员,即使不愿意,也会被动地享受这份利益。
宋警长约莫一米七五的个子,骨架很大,宽胸后背,显得很魁梧,他脸型周正,标准的国字脸,倒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宋警长很有办事经验,面部没有丝毫表情,走到了众人之间,很严肃地问道:“是谁拨打的报警电话?”
胡经理与宋警长是旧相识。因为大三元休闲中心的生意很好,三教九流经常在这里吃喝玩乐,胡经理也因此积累了一笔不小的人脉关系,她走到宋警长旁边,道:“是我报的警。具体情况有些复杂,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宋警长一直没有看唐天宇,或者是故意不去看,但他心中却揣摩着,该如何帮助大三元处理好这件事情才好。于私,唐天宇与自己的领导陈局长是铁哥们关系,于公,唐天宇是陵川县的常务副县长。宋警长必须要帮助唐天宇出头才是。不过唐天宇一直一言不发,宋警长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不过他能确定,唐天宇必定是站在大三元休闲中心这边。
他目光扫向了单彬几人,道:“事情的源头应该在你们吧,说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单彬的脸很生,应当不是陵川本地人。
外地人敢在陵川撒野?宋警长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意,暗道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每个地方都有保护主义,陵川也不例外,而且这种保护色彩还尤为浓烈。陵川当地人很排斥外乡人。最近这几年陵川县内多了不少务工的外地人,这一方面帮助地方政府推动了经济发展,但另外一方面也对当地的原住民的生活产生了一些影响。因为外地人当中不乏一些素质很低的人,这些人或偷或抢或盗,也影响着当地的社会环境。这是城市高速发展过程中,不得不经历的阵痛。
在改革开放初期,很多地方出现了“反农民工潮”,其根源便是在这里。因为素质相对较低的农民工群体进入相对比较稳定的社会体系内,必然会引起社会环境的变化。这时候,必须要社会舆论进行正确引导,一方面提升农民工群体的基本基本素质,另一方面对农民工群体持有包容的心态,推行能够让农民工群体逐步融入社会的相关政策。
不过,95年,社会的包容性显然还没那么强,见单彬是一个外地人,宋警长不由得更无好感。
单彬是一个嚣张跋扈惯了的二世主,他抬头看了一眼宋警长,脸上露出了不屑之色,心中暗道现在任由你嚣张跋扈,等会帮手来了,就有你好受的了。
这世界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警察无疑是具备权力的一个部门;但在真正的权力者的眼中,军队才是真正凌驾于社会体系之外的暴力机构。单彬手中掌握着这股力量,明显没有将只有sān_jí警督的宋警长放在眼里。
单彬轻蔑地说道:“这得问那位姑娘才是,她先动的手。我朋友跟她商量事情,没想到她竟然打伤了我朋友。”
宋警长瞄了一眼站在唐天宇身后的秦丹妮,心中约莫猜出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陵川县稍微耳目通明点的人都知道,大三元休闲中心住着一位混血美女,是唐县长的干妹妹。站在单彬旁边的土鸡,一脸坏样,明显便是觊觎秦丹妮的美貌,想要图谋不轨,才被秦丹妮给打了。
宋警员脸上冷笑道:“人家一个小姑娘,不会无缘无故地踢人吧。我看是这位兄弟做了些什么不好的举动,才会有如此下场。”
土鸡在旁边撇撇嘴,道:“我就是跟她说了两句话,这也能算是图谋不轨?”
单彬见宋警员极为明显地偏帮秦丹妮说话,胸中的怒气越来越盛,不过他现在援兵未到,知道必须要忍住一口气,只是阴鸷道:“不仅仅这大三元有违服务宗旨偏帮客人,连派出所的公安也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这陵川县还不是一般的排外啊。”
宋警长皱了皱眉头,道:“偏帮不偏帮,不是你说得算。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所有人身上都有责任,还是跟我一起去所里说清楚吧。”
宋警长说完此话,便伸手过来抓单彬,想要将他推出大三元,直接带到派出所里,大三元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