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个反应,众人不由愕然。
爱思量的不免要多想一下,沈为甚这般有底气,不是个没入族谱旁枝庶出么?
“夏耘”班这些人,都听过沈喊的那一句“二房嫡裔”,方才来不及想什么,现下也都眼珠子乱转。
看着沈冲出去,沈琰的脚步动了动,又停下,对沈琴、沈宝道:“琴哥,宝哥,沈不该动手,我代他向你们赔不是”说话间,躬身下去。
沈琴拉着沈宝避开,没有受他的礼。
沈琴的视线在沈琰身上半旧不新的褂子上转了转,面上从容许多:“夫子是夫子,沈是沈,就算要赔不是,也当时沈来。只是我有些糊涂,沈说自己是‘二房嫡裔,这是怎回事?二房已故老太爷不是只有三位嫡出叔叔,玉字辈只有珞大哥一个?那不知沈这嫡裔,又是从何论起?”
沈琰闻言,面上一白,强笑道:“沈在浑说,琴哥不必放在心上。”
沈琴却好奇道:“那夫子与沈真是出自二房?”
二房除了嫡支一脉迁居京城,听说当年因得罪嫡支,也有不少旁枝庶房过不下去迁往他乡。只是这样的旁枝庶房,子弟就敢称自己为嫡裔?
还是他们以为,只有自己这一脉都是嫡出,就是嫡血?要知道宗法是嫡长子继承制,除了嫡长一脉,其他不管嫡子、庶子都要分出去,为旁枝、为庶房。
沈琰的脸色越发白了,半响方点了点头,道:“我与二弟确实是二房子孙。”
沈琴虽还是糊涂着,可见沈琰面无血色的模样,到底没有再问。
不管沈多惹人厌,沈琰平素行事尚可,讲课又精心,与他们没有师生名分,却有师生之实。想到这里,沈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方才连连追问很是不厚道。
沈琰已经转向董举人,作揖道:“先生,都是沈不是,我这就去教训丨他”
眼前是自己的学生,也是自己看中的未来女婿,董举人不好迁怒到他身上,便摆摆手道:“去去”
沈琰转身去了,董举人望着眼前的学生们,即便无人职责他,可到底有不当在前,莫名地心虚,只觉得众人的目光中有指责、有轻视。
董举人心中叹了一口气,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几岁,望向沈瑞,便见他满脸无辜地站在那里;又望向旁边神情恍惚的董双,道:“董双,收拾东西出去,以后不用再来学堂了”
董双颤悠悠站起身,脸色雪白,哽咽道:“喏”
呀呀呸的,怎么转到这里了,董先生这“神来之笔”立时惊落一地眼球。
即便之前对于董举人偏着董双的行为腹诽不已的学子,见了董双这如丧考妣模样,心里都跟着不安起来。
被驱逐出学堂,可不是小事。董双又不是沈家各房嫡支子弟,家里富裕可以聘西席,瞧着他素穿戴就是寻常人家出来的,这退学可不是小事,关于前程际遇。
沈家众子弟没反应过来,郭胜一惊过后,眼见事情要成定局,忙开口道:“先生,这打架的不是董小弟,还手的也不是董小弟,作甚要驱董小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