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还蛮清净。”张劲松边往里走边说。
郑举不知道张劲松这个话是不是另有所指,解释了一句:“这儿晚上来吃饭的人很多,中午没什么人。”
张劲松没再说什么,由郑举和服务员领着往里走去。一路上,郑举和服务员说了些话,但看情形,并没有提前跟他叔叔打招呼说会和副县长一起过来吃饭。
小院子里有露天的桌台,楼房里,一层也是摆的桌台,二楼上则是包厢。郑举带着领导过来,虽然中午人较少,却也不可能会让领导在下面吃饭,引着上了二楼,进了包厢。
服务员问吃些什么,郑举就拿眼看向张劲松。
张劲松笑着摆摆手:“你带我来的,你点菜。”
郑举这才开始点菜,点一道,就给张劲松解说一道。没有说得太详细,但却把菜的基本材料和做法都讲清楚了,可谓是言简意赅。
这一个小细节,又让张劲松对这个原本很不看好的秘书的多了一丝丝培养的兴趣,但离认可还差得比较远,这个,还需要时间,还需要郑举的进一步的表现与努力。
由于中午人少,所以菜上得挺快,张劲松平时开的奥迪车里倒是常备着茅台酒,只不过这次来安青,他的奥迪没开,自然也就不用去车里取酒。好在这儿酒也不少,茅台和五粮液都有,就是不知道真假了。张劲松要了随江老酒,那次当作白珊珊的半个娘家人跟戴金花一家人吃饭,喝着白珊珊她妈冷沧水所带的随江老酒,感觉味道是真不错,现在在这儿听到了,看着身边的秘书,想到白珊珊,就对这个酒更有感觉了。
对于张劲松的决定,郑举没有去劝,陪着喝起了随江老酒。不得不说,酒这个东西,真的很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几杯酒下肚,张劲松表现出了其亲近下属的一面,郑举说话也比先前放得开了许多。
这一放开,郑举的话就多了起来,虽然暂时还不敢对县政府领导多作评价,但谈一谈下面乡镇和县里各部委局办的事情,还是没有压力的。当然,他一直都呆在政府办,又不是什么手握实权的人物,跟外面的人打交道不多,对于各种情况,并不是很熟悉。但是呢,刚才到张劲松办公室的那个桥脚镇镇长伍大海,他却是不止一次听人说起过。
于是乎,郑举就跟张劲松说起了伍大海。要说这个伍大海,在安青县来说,还比较有名,在县政府呢,名气就相当大了。这个名气,不是什么好名气——狗皮膏药!这家伙是出了名的缠人,好几个副县长都领导过他缠人的功夫,对这家伙很是头痛。
伍大海今年五十四岁,在安青县乡镇正职领导中,不是年纪最大的,但也排进前三了,一般像这么大年纪的科级干部,都没什么进取之心了,日子得过且过就好,工作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毕竟到了这把年纪,别说到上面去当副县长,就算是镇党委书记走人了,那位置也没多大可能会轮到他——现在可是在提倡领导干部知识化年轻化来着。可伍大海跟别人不一样,他的工作热情跟他的年纪一样大,比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还大出几倍。
这么大的工作热情,化为行动,那就是不停地找县里要项目要支持,哪个副县长手上有什么好项目,伍大海就会凑上前去,有道理的时候据理力争,没道理的时候张口硬要。县领导对他摆脸色,他像没看到一样,一次不行就二次,二次不行就三次,好几次有几个副县长在办公室拍桌子吼得整层楼的人都听得到,可他伍大镇长却还赖在人家办公室里不肯走开,最后总是弄得副县长主动离开办公室。
听到郑举的这个描述,张劲松就想到先前伍大海在自己办公室里的作风,确实如此啊,自己都表现出了明显的火气,可那家伙却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毫无眼色地想解释呢。自己当时也差点要拍桌子开口吼他了,还好忍住了。
“县里那些领导,就这么由着他闹?”张劲松都没管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秘书了,很好奇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他问出这个话来,倒是忘记了,自己现在也是县领导中的一员,而且刚刚还由着伍大海在办公室里闹过一次,也没办法嘛。
这个问题,郑举还真不知道答案,借着酒意,不好意思却稍显大胆地说:“领导们是怎么考虑的,我就不知道了。”
张劲松心里根本就没将郑举当成了个会说话的人,自然不会计较他这个话的冒昧,也明白恐怕这小子在政府机关里听过一些事,但都只看到了表面却没办法看到实质,所以也不再问他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道道。
抓起一只羊脚放进嘴里啃着,张劲松没急着说话,对伍大海的印象更深了,心里琢磨着,这事儿不简单,恐怕里面的水比较深啊。
郑举看着张劲松没说话,一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捞了一勺子羊杂上来,放在碗里和着米饭吃了几口。他的酒量不怎么样,这么单对单的喝,还是多吃点东西稳妥一点。
一只羊脚吃完,张劲松就决定暂时不去多想伍大海的事情,既然以前好几个副县长都没把伍大海怎么样,他一个新来的,在没搞清楚形势之前,还是多看一看为妙,做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啊。
“农林水这一块儿,你熟不熟?”很突然地,张劲松看着郑举问。
郑举虽然被政府办的同事们暗地里称作呆子,可他其实并不蠢。在昨天张劲松问他徐波分管的工作是什么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