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山不是大山,也不是名山。最高峰海拔七百八十九点三米,紫霞观座落于紫霞山最高峰的半山腰处,还小有点规模。在那段特殊的岁月里,三清像被推倒,宫观里的建筑也被砸得差不多了。到后来,政府落实了宗教政策,搞文物保护,这才没让紫霞观落到片瓦不留的凄惨地步。
在大砍林木的那几年,借伐木的光,一条运送木材的土公路通过,使得紫霞观交通便利了,而吴长顺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到这儿落脚,还带了一笔钱,将紫霞观修葺一新,自封紫霞观里的主持,还混了个市政协委员的身份。
当然,吴长顺做了一届政协委员就没干了,甚至连主持之位都传给了弟子,他则时常云踪不定,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在紫霞观养老。
自从村村通工程之后,山里的土路都打了水泥路,女司机的技术很不错,张劲松在奥迪车里坐着四平八稳的极为舒服,不到一个小时,车便停在了紫霞观大门前的停车场里。
下车之后,武云左右看了看,刚才一直开着车窗的她像是才发现山里的空气真的很清新似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看着不远的大门,头也不回地问:“张劲松,你师父是道士?”
“是啊,怎么了?”张劲松淡淡地回答,对这丫头,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感。
“没什么,走吧。”武云说道,抬步就往前走去。
张劲松和黄欣黛对视了一眼,都笑了笑,一起往前走去,而女司机则留在车里没有下来。张劲松觉得那个女司机应该是兼保镖才对,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留在车里而不是跟在黄欣黛身边。
在看到吴长顺并且知道这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人就是张劲松师父的时候,武云脾气顿时发作了:“张劲松,你存心耍我是不是?你刚才在路上说什么来着?你说你师父八十几岁了,啊?这就是八十几岁了?”
怒吼声刚停,武云脚步一错,手臂一抖,如一杆大枪朝着张劲松直戳了过去。
张劲松只想着给黄欣黛一个惊喜,也想着把武云这丫头给震一震,所以一路上并没有说吴长顺八十多岁的人了却还是三十多岁的外表这种神奇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料到武云没被震住却先怒了,而且还怒气冲天,不管不顾直接开打了。
但这时候不是解释的时候,在白漳的时候张劲松和武云是试过招的,虽然不是生死之战,可也试出了这丫头出手相当狠,而且本身实力应该不在自己之下,所以不敢分力去解释,只能出手相抗了。
这一次莫名其妙的交手比上次在酒店房间里更凌厉迅猛,上次武云只是想着试一试张劲松的拳法,交手都留了余力。而这一次她可是怒火冲天,拳势夹着气势,一连逼得张劲松退了十几步,快到墙边的时候才稳住了势子。
而在这时候,原本坐着正在上网的吴长顺猛地动了,一动之下,便将激战中的张劲松和武云分开,看着脸上怒容还没消的武云道:“小丫头,你姓武?跟武二狗什么关系?”
“你谁啊?”武云横了吴长顺一眼,却是不敢乱动,刚才吴长顺一招就分开了她和张劲松之战,令她极为忌惮,虽然心里暗恨,却还是回答了问题,“什么武二狗,没听说过!”
“哦,二狗是他小名,我说大名,想想啊,叫什么来着。”吴长顺仰起头,过了几秒后才说,“青松,武青松。对,就叫武青松。唉,老了,记性不好啊。”
武云脸上表情一下子变得激动了,声音都走了样:“你,你认识我爷爷?你是谁?”
“日子过得快啊,这一转眼,二狗连孙女都这么大了。”吴长顺没回答武云的话,就这么双脚立地抬头望天,重重地感慨了一句。
听到二狗这个词,武云嘴角颤动了一下,猛然大声喝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认识吴凌?”
“吴凌?”吴长顺眉头皱了皱,脸上现出回忆的神色,“几十年没听人提到这个名字了,说说看,你找吴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