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凤眸微挑,露出一个含着暖意的笑,“别怕,官家脾气温和,小皇孙也很好相处,即便入了宫也不会怎么样。”
苏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支支吾吾地说:“都要那、那样了,我怎么不怕?”
楚靖面露疑惑,“哪样?”
苏篱半垂着脸,面色微红,“进宫……不是都要……净身么……”
“噗——哈哈哈哈……”楚靖笑得前仰后合,“你想到哪儿去了?”
苏篱恼羞成怒,不满地掐他,“不许笑!”
“嘶——轻点、轻点……”楚靖夸张地吡牙咧嘴。
苏篱撇撇嘴,他根本就没有用力。
“难道我说错了吗?”他忍不住问。
楚靖又吭吭哧哧闷笑一阵,方才收敛了表情,解释道:“就算入宫,打理的也只是勤政殿的后花园,离后宫十万八千里,哪里需要净身?”
说到最后两个字,楚靖又忍不住一通笑。
苏篱这才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整个人又羞又恼,偏过头去不理他。
楚靖好不容易才敛住笑,视线落在他的侧脸上,不由地一顿,骨节分明的手随即摸了上去,“这些疤……是不是变浅了?”
苏篱一愣,转过脸,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真的变浅了?”楚靖小心地戳了戳,语气中透着明显的惊喜,“哪种药起了效果?回头多买些!”
苏篱拉下他的手,懊恼地咬了咬唇,含含浑浑地说:“每样都抹了点,我也不知道哪个起了效果。”
楚靖听出他话里的敷衍,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苏篱对上他的视线又很快移开,心里一阵阵发虚。
似乎过了许久,楚靖方才开口,“咱们是朋友吧?”
“唔……”苏篱一愣,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楚靖盯着他,语气中透着难得一见的严肃,“我想,相处了这么久,咱们至少该是朋友。”
苏篱紧张地抠了抠耳廓,低声回道:“只要殿下不嫌弃……”
楚靖一板一眼地说:“既然是朋友,我希望彼此之间不要欺骗——每个人都有不愿意或者不方便说出口的事,我们可以不说,但不能欺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难得如此正经,叫苏篱也不由地认真对待。他考虑了一会儿,方才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楚靖这才浅浅一笑,粗大的手摸上苏篱的头顶。
苏篱没有像往常一样挥开,只是微微垂着头,情不自禁地问:“殿下也有吗,无法宣之于口的事?”
“有。”楚靖肯定地说。
不知怎么的,苏篱松了口气,连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没由来地轻了一些。
***
盛夏时节,雨水渐渐多了起来。
苏篱按照花花草草们的指示,将它们移出花棚,放到各自指定的位置。原本稍显空荡的院子一下子变得满满当当。
蝈蝈们也被苏篱放了出来,各自隐入花丛中,自由自在地觅食、做窝。
苏篱根本不用担心它们会跑丢,院子里的每一株花、每一棵草都是他的小眼线,别说青色的大蝈蝈,哪怕掉一根头发都能瞬间找到。
话说回来,如此灵气十足的院子,蝈蝈们也舍不得离开。
潘玉把自己的本体也抱到院子里,挨着莹白的水碗放好。
苏篱前不久才知道,碗里那个大妖是一株名贵的红莲——根本不是他先前认为的“盆妖”。
潘玉的琴声似乎含着某种灵气,当他抚弄琴弦的时候,小花灵们总会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苏篱听完一遍,也会觉得通体舒畅。
潘玉每日一早一晚都会对着红莲抚琴,只有这个时候他脸上与生俱来的傲气才会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伤。
他在思念红莲吧?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苏篱默默地想着。
每次潘玉抚琴,乌羽都会从墙头那边飞过来。
这回,他看到潘玉将蟠桃树与红莲的水碗挨在一起,当即怪声怪气地嘲笑起来,“小桃花,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同连华挨得再近,他也不会喜欢你。”
潘玉立马炸毛,“死鸟!连华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吗?”
乌羽臭美地梳了梳毛,得瑟道:“有何不可?你别忘了,连华哥哥可是亲口说过——最喜欢小乌羽了……”
潘玉听到那句“连华哥哥”,恶心得差点吐出来,“死鸟,你给我滚!”他挥起衣袖,毫不客气地朝着乌羽抽去。
花鸟大战再次开场。
小花灵们从最初的害怕躲避,到如今兴致勃勃地观战;从最初一边倒地支持潘玉,到现在分成两队各自押宝。不得不说,乌羽用自己的“鸟”格魅力切切实实地在苏家小院争得了一席之地。
苏篱无奈地摇摇头,暗自想着,差不多该搬个家了,小花苗们渐渐长大,这个小院很快就要盛不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__^*) 嘻嘻……如果明天能早起,就早上8:00更新,如果起床失败,那依旧是下午哦!